荀讓月原坐在畫廊長椅下,垂著眼皮,用巾帕擦拭自己的逐月劍。
逐月劍的劍鞘上鐫刻著繁復華麗的花紋,散發著霏微的光。
原是難得一見的好晴天,有一點陽光,不曬,很暖和,光暈一直落在澄明的空氣里。
給他清俊的眼臉上了點溫度。
有人壓輕腳步走來,荀讓月沒掀眼皮,細長的眼睫下,掃下一層陰影。
有人輕手扒拉他的肩膀,見他不理,又自顧坐在他旁邊。
“喂,你再不理我,我就生氣啦!”荀讓月這才抬眼,甫一抬眼,便落入一雙笑意盈盈,盈盈笑意的眼里。
祝玨澤見荀讓月身上的冷意像是初融的積雪一樣淡了下去,笑問:“怎么,心情不錯?”隨手就掐了一朵花枝,輕飄飄地往他身上扔。
荀讓月被香氣襲了一臉。
荀讓月僵了一下,接住花枝,又反擲回去:“做什么?”祝玨澤笑嘻嘻道:“只準你在我腦袋上戳花,不準我玩玩你呀?”接著拉著他的手腕,帶他出花廊。
出了花廊,又不走了,耍賴道:“你拉著我。
”“嗯。
”荀讓月自然地接過她的手,問道:“想去哪兒?”然后就真像剛在一起的小情侶一樣,搖著祝玨澤的袖子晃了晃。
還是沒什么表情,可是那雙眸子里分明只容得下一個人。
祝玨澤輕咳兩聲:“帶你去放花燈,看靈河。
”覷了眼天色:“我早就約過你了,你可不能反悔。
”估算時間,等他們出了城,估計時間就差不多了。
——————————————城外。
“靈河城有兩條護城河,一條是靈河,一條是天河。
靈河懸在天上,天河在地上流淌。
”祝玨澤抬手揮了揮,手指從幾道懸在空中的靈力穿過,她晃了兩下,那些靈力卻不管不顧,該怎么流怎么流。
這是靈河,是由一縷縷金色的靈力匯聚而成的懸在空中的河流,像一條絲帶,繞著靈河城緩緩流動。
荀讓月抬手的時候,祝玨澤負在背后的手捏了個訣。
有一團靈力立馬繞著荀讓月的指尖,晃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祝玨澤跺腳道:“它睬我也不睬,怎么一到你就湊上去啦!”裝作生氣的樣子,卻注意荀讓月的反應。
荀讓月神情淡淡的,只有眸子里面有一點微光。
他倏地抓住祝玨澤的手,給她從背后掰了過來,就靜靜看著她表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