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讓月沉默了。
垂著眸子,輕輕抿著唇,所有動作都放得極輕,格外小心翼翼。
朦朧又澄明的光在他眸子里晃來晃去,他的嘴角不自覺牽了一下。
難捱的寂靜,連微光都有了聲音,飄飄渺渺的,又在人心間扎了一下。
祝玨澤也有點坐立難安,她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有一年荀讓月生辰,請了一些朋友,自然也邀請了祝玨澤。
但是祝玨澤沒去,就站在山道邊,手里拿著給荀讓月的生辰禮。
她想等一個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跟他說句話。
當時的少女大膽又羞怯,居然在山道邊一個人練了許久,腦子里描摹了很多次荀讓月的反應。
突然有一個人問她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
她猛抬頭,荀讓月就在身前。
看見了她手里的生辰禮。
他向來心有七竅,只一眼心里便一派清明。
當時他也不知道怎么反應,像是被砸蒙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祝玨澤演練半天的話全甩腦后去了,但她勉強一笑,大膽開口。
荀讓月連忙道:“你別說,讓我來說。
”當時他停了很久,也是這幅表情,眼里是月光在晃悠。
荀讓月坐在祝玨澤的旁邊,問:“什么關系才能瞧道心?”明知故問。
祝玨澤:“道侶。
”其實她不怕荀讓月看她道心,她的道心雖然碎成了渣,但是道心渣被一層琉璃殼包裹起來了,外表和正常道心無異。
但是她內府里常年有刀片似的颶風作妖,她怕傷到荀讓月的元神。
總之不能讓他的元神探進自己的內府。
“你覺得我們是什么關系?”終于問了。
自打二人見面,這位劍神就小心得不像話,生怕他一廂情愿,連婚約都沒提。
不敢吧,荀公子?一句什么關系才能看道心,能把他激哭了。
“道侶。
”她故意道:“我覺得是,但我怕荀公子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