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頁）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一陣急促而用力的敲門聲將陳潔從睡夢中驚醒。

「咚！咚！咚！」

那聲音砸在門板上，也像重錘一樣砸在陳潔的心上。

「誰啊？大清早的！」父親披著衣服走出臥室，嘴里嘟囔著。

陳潔心里莫名地一陣發慌，她跳下床，跑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看。門外站著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表情嚴肅。

是警察。

陳潔的血一下子涼了半截。

她顫抖著手打開門，一股冷空氣灌了進來。

「請問，是陳大國的家嗎？」一名年輕的警察開口問道。

「是，我是陳大國，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父親迎上前去，母親也緊張地跟在后面。

「是這樣的。」警察的目光掃過屋里的三個人，最后停在陳潔煞白的臉上，「昨晚，你們的鄰居，張寶生先生，在家中去世了。我們來了解一些情況。」

「什么？！」母親驚叫一聲，差點癱倒在地，幸好被父親一把扶住。

陳潔感覺自己像被雷劈中了一樣，耳朵里嗡嗡作響，世界天旋地轉。

張大爺去世了？

「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死者患有嚴重的尿毒癥，需要依靠家中的透析設備維持生命。」警察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但昨晚，他的設備因為斷水而停止了工作。我們從物業了解到，是你們家主動關閉了總水閥。」

陳潔的嘴唇抖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請你們配合我們的調查。」警察說，「請跟我們回一趟派出所。」

派出所里，白色的墻壁，冰冷的座椅，每一秒鐘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陳潔反復向警察解釋著自己的初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停一天水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逼他兒子回來」她的哭聲嘶啞，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紅腫，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悲傷。

「這位是死者的兒子，張偉。」警察介紹道，「張先生，這位是陳潔，是她關掉了水閥。」

張偉的目光落在陳潔身上，那目光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哀，看得陳潔無地自容。

「對不起對不起」陳潔站起來，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張偉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然后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說出了一句讓陳潔靈魂徹底崩塌的話：

「我爸昨晚給我打了最后一個電話。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