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足有三秒。
「陳哥?你你出來了?」
老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還有壓抑不住的憤怒。
「嗯,出來了。」
「他們把你」
「我把股份賣了。」我打斷他,語氣平靜。
「賣了?!」他拔高了聲調,接著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震驚,不解,可能還有失望。
「陳哥,你怎么這么糊涂!那是我們」
「我開了家新公司,你來不來?」
又是一陣沉默。
這次,沉默的盡頭,是壓抑不住的,幾乎要破音的激動。
「來!他娘的,當年要不是你把我從腳手架上拽下來,我這條命早沒了!」
「好,把那些被惡心走的老兄弟,都叫上。我明天請大家喝茶。」
「好!」
第二天,城西一家茶館的包間里。
煙霧繚繞。
人不多,七個。
都是被蘇曉曼用各種「優化」、「不懂變通」、「跟不上公司新形象」等理由請出公司的老面孔。
安全總監老周,項目經理老張,預算大拿小趙每一個,都曾是能獨當一面的悍將。
此刻,他們看著我,眼神復雜。
有疑惑,有期待,也有被人從工地里一腳踢開的茫然。
我沒說廢話,直接將新公司的注冊文件和我的股權轉讓協議復印件,推到了桌子中央。
「公司,我賣了。錢,到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