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動作麻利,很快便搜檢完畢。
棉花、布料皆是尋常之物,唯獨那銀針,最近只有二小姐沈岫的院子里額外多領了一批。
沈自山目光驟然一沉。
沈岫臉色煞白,強撐著尖聲辯解:“這、這算什么證據!我院里人多,針線消耗大,多領些有何稀奇!”
柳姨娘立刻抓住話柄,聲音溫柔卻字字如刀:“可這針看著錚亮,想來是近日才新領的。二小姐院里領了,別處可沒有。”
沈岫一口咬死:“不是我!絕不是我!我怎會詛咒自己的母親?!”
她眼中是真切的恐懼和委屈。
沈自山眉頭緊鎖,正待開口發落,院外忽傳來嬤嬤驚慌的呼喊:
“老爺!不好了!
夫人方才魘住了,口吐白沫,直喊著有鬼索命,鬧著尋死覓活,一頭就往柱子上撞!奴婢們好不容易才攔下……”
眾人皆驚。
沈自山臉色一變,顧不得沈岫,抬腳就往外走。其他人也慌忙跟上,亂哄哄涌向白氏居住的正院。
燕昭跟在人群后面,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難為白氏了,已經被嚇破了膽,竟還能強撐著演戲救女兒。
沈岫,你倒真是好命呢。
房內,白氏氣息奄奄地靠在床頭,面色灰敗,頭發散亂。
她一見沈自山,淚珠兒便滾了下來,聲音虛弱如絲:“老爺,妾身好怕……”
沈自山見她這副模樣,非但沒生出憐惜,反而怒意更盛:“你受了驚嚇,好生養著便是,竟也跟著添亂!
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岫兒被你縱得如此不知輕重!”
他厭惡地掃視著這對母女,只覺得煩人至極。
白氏心頭一梗,堵得難受。
燕昭心中冷笑。
這沈自山,愿意處理后宅之事時,頭腦也算清醒。
可惜不到火燒眉毛時,他寧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長此以往,白氏的氣焰怎能不一日盛過一日?這沈府后院,自然也變得烏煙瘴氣。
沈岫撲到床邊,緊緊攥住白氏的手,帶著哭腔急急辯解:
“母親都病成這樣了,父親還忍心責怪她?
她昨日不過路過攬月樓,今日就似中了邪般,神志恍惚,口中反復念著姐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