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聽挽的記性很好。
所以,就算過了十年,那一天的記憶,在她的腦海里,也依舊清晰。
那天是她的生日。
卻也是在那天,她的母親,得知了父親婚內(nèi)出軌。在悲痛欲絕地不堪接受下,母親選擇了自殺。把她一個人,留了下來。
母親走的第七天,阮聽挽第七次嘗試自殺。
風(fēng)聲呼嘯的大廈天臺,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拉住。她怔怔地抬起眼,撞進(jìn)了周沉弈的視線。
鮮紅順著他的手腕流下,落在她的左胸口。
他沒說話,卻突然用了力,將她拉了上來。
看著墊在她身下的他,阮聽挽將手覆上了自己的心臟,那里,似乎重新有了溫度。
愛意萌芽,她開始了長達(dá)十年的愛戀。
垂下眼,阮聽挽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心。
那里好像還殘存著十年前的溫度,可她蜷曲的手指,卻怎么也握不住,最后的熱量。
“為什么沒這個必要?”周沉弈的聲音褪卻了溫度,“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阮聽挽抬起眼,對上他的目光,眼尾有著難以壓抑的猩紅,聲音不大,“我說了不用。”
周沉弈默了默,冷冷地看著她,“隨你。”
“只要以后,你不會反悔。”
氣氛一下子有些僵硬。
喬以珊看著周沉弈和阮聽挽之間,微不可察的劍拔弩張,終于真心地,彎起了唇角。
“沉羿,我站得腿好酸”
還沒等她說完,周沉弈立即將她打橫抱起。
剛才還冰冷的眼底,寒霜盡化,聲音溫柔,“我的問題,下次站累了直接和我說。”
沒再管阮聽挽,他抱著喬以珊離開。
看著男人的背影,阮聽挽的指尖陷進(jìn)掌心,咬破了的嘴唇,傳來淡淡的腥味。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她垂下眼,略過停在別墅門口的那輛黑色卡宴。
看了眼沒信號的手機(jī),徑直向山下走去。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暗了下去,吞沒了山道的最后一絲光亮。轟鳴的雷電,蟄伏著在人頭頂盤旋。暴雨,頃刻而落。
冰涼滲進(jìn)阮聽挽的皮膚,痛經(jīng)的絞痛變得清晰,她咬著牙捂著小腹,加快了腳步。
“嫂子!”
風(fēng)雨夾雜的白噪聲中,一輛車急剎在她的身側(cè),周沉弈的朋友搖下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