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哥呢?”
方朗仿佛沒有看到父母崩潰的樣子,他環顧四周,滿不在乎地問道:“他不會還在為當年的事生我的氣,躲著不見我吧?真是小氣。”
“哥哥……”
這個詞,像一把生了銹的鑰匙,猛地插進了父母已經麻木的大腦,然后狠狠一擰。
塵封了兩年的,那個被他們刻意遺忘的角落,被強行打開了。
父親的臉上血色盡失,一片死灰。
母親的嘶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源于靈魂深處的恐懼。
她想起來了。
他們想起來了。
那個被他們親手鎖進黑暗中的大兒子。
那個他們用泔水“喂養”的罪人。
那個在他們記憶中,已經模糊不清的身影。
“言言……”父親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用手撐著地,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一次次地跌坐回去。
母親則像被抽走了魂魄,她連滾帶爬地,朝著庭院的方向而去。
她的動作是那么的笨拙和瘋狂,像一個提線的木偶。
“媽,你干嘛去?”方朗被母親的樣子嚇了一跳。
沒有人回答他。
父親也終于扶著墻站了起來,他踉蹌著,一步一步,跟在母親身后。
他們的目的地,是那個庭院角落里,已經被雜草和藤蔓半掩蓋住的,地下室的門。
那把大鐵鎖,經過兩年的風吹雨打,已經銹成了一塊紅褐色的鐵疙瘩。
母親撲到門上,用手瘋狂地撕扯著那把鎖,指甲被磨破,鮮血直流,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
“打開!快打開它!”她回頭沖著父親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