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天燈是我卦脈的禁忌之術。
以天地為卦,己身為祭,逆轉乾坤,行以卦咒。
代價是魂飛魄散,永墜無間地獄。
當年師父教我時,我曾笑言絕無用此術之日。
如今,卻要再一次違背誓言。
師傅若泉下有知,定不愿再認我這不孝徒兒。
每日賀青瀾一走,我便拖著斷腿,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別墅八方位艱難地布畫卦陣。
四十九日,血陣終成。
后又凈身七日,我知道,最后的時刻就要到了。
那天清晨,賀青瀾正要出門,我忽然開口叫住他。
“賀青瀾……”
他頓住腳步,有些詫異地回頭。
我望著他,輕聲說:“今天……早點回來。”
他眼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即浮起小心翼翼的欣喜。
我朝他笑了笑。
當晚,他果然回來得很早。
我已經吩咐阿姨備好飯菜。
沒有爭吵,沒有怨恨,只有偶爾碗筷碰撞的輕響和幾句平淡的交談。
久違的寧靜。
飯后他微醺,小心地抱我到露臺看星星。
夜風微涼。
他用大衣裹住我,不斷輕吻我的發頂,耐心回答我各種無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