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臣子更不合適了,管的了帝王家事嗎?這件事既不是動儲君,又不是廢皇后,臣子有什么資格管一個地位比芝麻綠豆還小的后宮女人的事兒?
絲絹揉著她的心口,皇貴妃就說:“人家打了她的臉,她該立即打回去,拖了這么久再動手算什么?她又不是沒力氣立即還手,人家一個宮女,出身包衣,想拿捏她當時就拿捏了,當時不拿捏現在動手算什么?
要動手也罷了,一定要有理有據,千萬別親自下場,可是他們干的什么?不讓皇上給章佳氏一族抬旗?這是佟家主動壞了規矩啊!現在去宮里看看,那些包衣旗出身的娘娘誰不是帶著全家抬旗的?連京城里都說‘生了兒子領錢糧,生了閨女選娘娘’,可見抬旗這種事兒在八旗里面是約定俗成的。
攔著章佳一族抬旗,往近了說,干擾了其他旗的事兒,別的旗主老王爺們怎么想?各旗的佐領怎么想?往長遠了說,章佳氏不生兒子也就罷了,一旦生了阿哥,這個阿哥還爭氣,等著看吧,做兒子的是要給額娘出了這口惡氣的。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三十年……十年后佟家還能如今日這般如日中天嗎?十年后,章佳氏的兒子就忘了他額娘受到的刁難了嗎?……佟家就壞在這群人手里。”
絲絹小聲問:“要不跟大老爺說一聲,大老爺說話二老爺是聽的。”
“晚了!這事兒辦的本來就不夠漂亮,要是大伯知道是不許我阿瑪辦這事兒的,我阿瑪這會后悔也晚了,哪有人把自己的一口吐沫吐出去再趴地上舔了咽下去的!”
“那怎么辦?”
“怎么辦?自然是在最近找機會讓人上書給章佳氏抬旗,皇上只要同意了,這事兒就了結了。”
“這好辦,隨便找個官兒出頭就行了,愿意給佟家辦事兒的官兒多著呢。”
皇貴妃搖搖頭:“皇上不答應了,把抬旗當什么了?抬誰是皇上說了算,這天下是皇上做主不是佟家做主,一會反對抬旗一會又同意抬旗,反復無常,把抬旗當什么了?皇上豈能讓佟家如愿?”
這件事小之又小,佟國綱把佟國維罵了一頓。
佟國綱脾氣不好,生性暴躁,他的面容就是胡子眉毛跟鋼針一樣向著外面肆意生長,就如猛張飛一樣。
他拍著桌子說佟國維:“你是缺心眼嗎?那章佳氏我打聽了,她阿瑪不過是個披甲人,她伯父在是軍中任參領,當年入宮為了好看,給她記在她伯父名下,堂叔伯們有的在御膳房當差有的在內務府當差,都是些小官。如今全家巴望著脫離包衣旗呢,你攔著干什么?讓人說你小肚雞腸?都說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就不覺得掉份?你一千里馬和一頭驢賽跑,贏了有什么好處?”
佟國維嘆口氣:“說完我都后悔了!”
但是來不及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佟國維又接著說:“但凡皇上在多說一句,再堅持一些,我肯定不反對。”
佟國綱冷笑一聲,這么說是皇上錯了,沒猜中你的心思是他不對了。
佟國綱接著拍桌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知道咱們家安身立命的本事是什么嗎?是效忠皇上啊!這江山是皇上的,你我不使勁拱衛江山還指望人家嗎?凡是大事,咱們聽皇上的,前面是刀山火海,皇上說去,眾人畏懼不敢上前的時候你我兄弟要佳氏請安,我這邊想法子提拔一下章佳家的人。”
很快到了新年,用太皇太后的話說:“又過了一年。”
到了大年初一,太皇太后變得神采奕奕,覺得進入了春天有進入了新一年里面,她能再多活一年了,去年的坎邁過去了,真的是可喜可賀。
大早上一身朝服的太皇太后坐在慈寧宮的正殿,兩邊站著不少宮妃,打扮的珠光寶氣,個個爭奇斗艷。
等到康熙來到慈寧宮請安,她微笑的跟康熙說:“去年說好的,今年冬天你陪著我去盛京祭祖,你可不許忘了。”
康熙笑著說:“朕答應的忘不了,回頭就給盛京衙門下旨,讓盛京的宮中早點準備,家里能帶走的孩子都帶走,一塊去祭拜祖宗。”
太皇太后滿意的點頭,太后也想出門,可是低頭看一眼懷里的十一,覺得還是算了吧,讓五阿哥和小花骨朵跟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