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寥嗤地一聲。
“為什么整晚都心不在焉的,”杜冶輕輕看著她,笑意似風中微微搖曳的花,“想你‘男朋友’了?”
松寥:“”
她把一周有兩晚要回顧家,以及早上顧正知道她為龍涎調香的事說了一遍。
杜冶靜靜聽完:“他什么反應?氣瘋了?”
是氣瘋了,松寥沒提那人把她丟下車的事,含糊地說:“總之不太贊成。”
杜冶沉吟不語,過了好一會,才冷不丁問:“他是反對你未來的職業選擇,還是不贊成你加入龍涎、與我共事?”
松寥一愣,這不是一回事嗎?
“有區別?”
月下,她一張明凈的臉,流動著玉一般的光澤。杜冶垂眸,躲在長長的睫毛后,想著自己的心事。
他們三個跟從前不一樣了。松寥長大了,顧正歸國。顧正在疾控中心對他說的兩句話,他不難明白,那是在宣示主權。
“你不覺得他這次回來,跟從前不一樣了嗎?”
電光火石之間,松寥的腦海里,似有什么飄過。
杜冶雖給了她提示,卻未給她時間細想,轉眼就換了話題:“昨晚他給我打電話了,說要辦個生日會,要用龍涎的香品做回禮。”
昨天晚上?那時顧正還不知道她在為龍涎調香。
“真的?”她感到驚喜,瞬間轉移了注意力。
杜冶見還剩五個餃子,停了下來,都留給她。
“他那個人,表面冷漠,實則心思縝密。我什么都沒說,他已經替我想好了。龍涎在他圈子里推廣一下,的確有益。既然他知道你在為龍涎調香,那也不必掖著藏著了,就用你的‘雨’系列吧。”
“不好,不好。”松寥縮了縮耳朵:“他好意為你推廣龍涎,你又何必刺激他?還是用合作調香師的‘清木’吧。雨系列并非人人都會喜歡,可龍涎的合作調香師大名鼎鼎,有這樣的權威在,誰會不認同?”
“你是怕觸怒他,還是對自己沒信心?”
“我從來都對自己有信心。”
杜冶的目光忍不住為她所吸引。
她穿著寶藍色高領毛衣、下身是一條深色牛仔褲。從脖子到腳踝,全身包得嚴嚴實實,卻有美好的比例和曲線,既不單薄,也不夸張。
蓬蓬短發下,有天然的好皮膚,粉色的唇,英氣的眉,黑白分明的一雙眼。
不知為什么,杜冶一直覺得,松寥實是他見過的最性感的女孩。
她有主見,必然會堅持走自己的路,這一點他絲毫不擔心。可她這么說也意味著,她在意顧正,在意顧正的感受,甚至不愿顧正有絲毫的不悅。
他怔然片刻,不失分寸地揶揄:“想不到不過兩天時間,你們就變得這么兄友弟恭了?”
松寥:“”
他兀自嘆了口氣:“可合作調香師這幾年的名聲太大了,他的名聲已經超越了作品本身,潛力不足。反之我覺得雨系列很好,1號有橫空出世的清新感。3號最特別,像一場氣象萬千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