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看著她清新脫俗的臉:“上次為什么說被人喜歡,很浪費時間?”
“既然知道他們都不是,又何必浪費時間。拒絕人是要花時間成本的。”
“他們都不是,”顧正細細咀嚼她的話,心猛地一跳:“言下之意有人是?
“誰?”他盯著她。
她沒想到很平常的一句話,會被他抽絲剝繭成這樣,心有點慌:“沒誰。”
松寥圈子很小,幾個走得近的男子,大概就只有宋儼、杜冶,以及他了。
顧正打算一個一個問。
“是宋儼?”他兀自點點頭,“嗯,他不錯。著名科學家,麻院教授,華大特聘教授。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你是青春少女,他是老男人,你們不合適。”
松寥差點驚掉下巴,這是什么想象力!但直到此時,她才嚴重意識到,自己認識的男子連五個指頭都數不到,有點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
她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你小聲點,那是我老師,你知道他有多嚴苛嗎?能成為他的學生,我有多榮幸和不容易嗎?什么老男人!老師他青春永駐,千秋萬歲。”
顧正在心里笑了一聲,看來不是宋儼,閑閑啜了口咖啡:“那是杜冶?”
這么快就到杜冶了,松寥想,那接下來,他會不會沒皮沒臉問他自己?
見松寥看著畫冊,反應沒剛才那么大,顧正面色微微一變:“你聽說過韋斯特馬克效應嗎?
“不知道。”
“該效應指出,兩個早年共同長大的兒童,在成年后,通常不會對彼此產生性吸引力。”
松寥悠悠說:“可共同長大的并非杜冶和我,而是你跟我。”
顧正:“”
他想了想:“該效應指的是兩個兒童。我長你四歲,認識你的時候已經十二了。那時候你是兒童,我是少年。”
他這是在說,如今他跟她之間,可能存在著性吸引力?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松寥匪夷所思地投他一眼。
顧正被這一眼看得心浮氣躁:“杜冶家太復雜,不適合你。”
松寥忍不住笑:“他家有你家復雜?”
顧正的眼神冷冷掠下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實情。
顧況是長子,下有一弟一妹。弟弟顧野泊,妹妹顧明君。顧野泊陰狠,顧明君驕橫。他們顧家人人都是一臺獨角大戲,濃墨登場,至死方休。
他本以為,顧況跟他們比,算是善類。現在想來,顧況雖走得倉促,卻預料到了身后的一切局面。如今似睜著一雙眼,靜靜看著他如何應對,很顯然藏得更深。
“他是本市著名花花公子,這一點我總比不上他吧?而且你憑什么認為,他會為了你到此為止?”
松寥不以為然:“你說的那位本市著名花花公子,心思都在創業上,工作吃飯,兩點一線,過得比我還單調。他公司的客戶都是大明星,自然會有各種傳聞,這并不奇怪。”
顧正忍著沒翻白眼,說得就好像她跟杜冶共過事,親眼瞧見的一樣。
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松寥趁機換了話題,“我就試一件,只買一件,行不行?
這些是他昨晚花了好幾個小時挑出來的,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剛回來,人還不太適應,閑得發慌。
“隨便。”他看著外面的街景,喝了一口咖啡,竟嘗不出任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