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不出半日,承恩侯在祠堂暴打發妻的事情,就能傳遍整個京城了。
到時候,她再加一把火,定要將承恩侯府的好戲傳得人盡皆知。
她倒要好好看看,承恩侯這老狐貍演了兩輩子忠厚老實的假面,還能維持多久?
看著出腳的承恩侯,謝姝不免贊嘆了一聲:“侯爺,果真是大義滅親的典范。”
“雖說婆母蓄意謀害兒媳,但到底是一家人,看在侯爺的面子上,這一次我就不計較了。”謝姝言辭間俱是寬容大度,她看了看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寧容笙,朝著他揮了揮手,笑道,“夫君,你也切莫惹父親生氣了,趕緊回府好好思過吧。”
被謝姝陰陽怪氣的嘲諷了一嘴,寧容笙硬是忍了下來。比起謝姝那刺耳的幾句話,他更在乎的是承恩侯的轉變。
今日,他才猛然發覺,自己這位表面上懦弱無依的父親,原是這般行事果決之人。
寧容笙低垂著眼眸,他心下幾番思忖,終是一甩長袖,跟在剛才拖走李氏的那幾名侍衛的后頭,先行回了侯府。
謝姝望著他的背影,掌心輕輕扶著圣旨,暗道:暫且,放你們一馬而已。
“侯爺,我們是被污蔑的啊!”
底下的人見李氏和寧容笙都被打發走了,一時更加慌了神,他們一個個喊著冤枉,都朝著承恩侯求情。
因著承恩侯不曾搭理他們,有幾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哭喊道:“我們都是為了侯府做事,侯爺,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還不捂住他們的嘴!”謝姝一聲令下,護衛們眼疾手快地扯下了那幾人的衣袖,一把塞進了他們的口中,順道在腦后綁了個死結。
“唔唔唔唔——”
唔咽聲四起,謝姝聽得腦袋疼,她朝著承恩侯拱手請示道:“侯爺,你瞧瞧他們這些人,自己做錯了事情不說,竟還要推脫到侯府身上。兒媳若是現在不處置了他們,只怕往后咱們侯府是更脫不了干系了。”
承恩侯冷哼了幾聲,如今人與罪證都在她手里,自己又能如何?
“隨你處置。”
承恩侯此言一出,寧氏族人皆是目瞪口呆,紛紛開口求情,“侯爺,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你們做的事,你們心底有數。”承恩侯陰涔涔的視線掃過眾人,繼而他又幽幽說道,“至于有些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你們更應該心底有數。”
看著一時間噤了聲的眾人,謝姝勾起了嘴角,暗自念叨著:看來這寧家的水,比她想得還要深。
上輩子,寧家的這些骯臟事,謝姝只是聽聞了一二。偶爾,也會有一兩件欺男霸女的事情被人捅出來,她也曾幫著處理些風聲,上下打點些關系。
那時,她只一心為寧容笙鋪路,生怕這些旁支的污穢事情阻礙了寧容笙的仕途。可良心上,總是有些過不去。
她死時,也曾后悔過。那些因她而罔受欺凌的人,何其無辜?
隨后,謝姝大手一揮,轉身就朝著鎮遠侯府的護衛命令道:“將他們扭送至京兆府!本世子妃今日,必要清理門戶,還受冤者一個清白。”
“喏!”
訓練有素的護衛們齊聲應和!喊聲震天響,就連祠堂里供奉的牌位,都禁不住抖了抖。
不稍片刻,那跪著的十幾個寧氏族人,已被捂著嘴巴,一一拖了出去。
寧氏祠堂的門外。
原本籠罩著黑夜的朦朧月光,已漸漸散去。與此同時,一抹微弱的日光緩緩升起,在皚皚白雪的映照下,天色大白。
等到眾人抬頭看去,才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