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威嚴的大門,穿過青銅獬豸鎮守的月臺,石磊帶著沈聽眠到了院中的一間書房。
“縣主進去便可,其他人在外候著。”
石磊抬手攔住春曉幾人。
“什么意思,大人是想審問我家小姐不成?”
沈聽眠被石磊隔絕在外,春曉小臉氣得鼓鼓的。
石磊道:“春曉小姐誤會了,而是貴府管家在獄中自縊,不僅如此,縣主放還賣身契的奴仆也接連離奇死亡,我家大人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縣主,并非審問。”
聞言,沈聽眠微微一怔,秀眉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訝異。
不過轉瞬想想也是,他們暴露了某些人的秘密,背后之人自然容不下他們。
春曉怒了:“這不是審問是什么?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家小姐是嫌疑人?我家小姐蕙質蘭心,克己復禮,大人懷疑小姐,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春曉小嘴噼里啪啦說個不停。
肉眼可見的,石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人怎么會這么想,應是想問問當日的細節。”
沈聽眠不覺得大理寺卿會把自己怎么樣,想把春曉幾人支開,“石大人,我的兩位護衛受了傷,還勞請大人讓人請來大夫,為二人診治。”
她又看向春曉,“春曉,你在側陪著陸三和陳煒,我不會進去與大人聊兩句,不會有事。”
“可是小姐的傷……”
“又不是沒受過傷,無礙。”
沈聽眠態度強硬地安撫春曉幾句,這才在石磊的示意下推門而入。
侯爺豐功偉績,小姐是侯爺遺孤,只是不是謀逆,就算是殺人,想必皇上也會寬容一二。
大理寺卿應該不會對小姐怎么樣,春曉勸不動沈聽眠,這么想著,就按著沈聽眠的吩咐,在衙役的帶領下去了隔壁屋里。
推開書房,入眼的便是博古架上的書卷,幾星燭火在案頭明明滅滅,光靄淺淺地鋪在案件上,卻沒有人息。
“大人?”沈聽眠忍不住開口。
她的喊聲在死寂的書房里,如一滴水沒入死潭,沒有絲毫漣漪。
確定了見沒人,沈聽眠也沒有亂逛,她徑直走向旁邊的椅子上,屁股剛要觸碰到椅子,一道刻意壓低的嗓聲自屏風后傳來。
“縣主受傷了?”
沈聽眠肩頭幾不可察地聳動一下,抬眼看向聲源處時,眼底還凝著一絲驚慌。
素色屏風立在書案側邊,后面隱約映著一道淺淺的輪廓,似乎有人正屏息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