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說,你對她懷恨在心,可有此事?”
王桓低著頭,不說話。
竟然還敢默認?!王伯益氣地抬起了胳膊,眼看一巴掌就要摑在王桓的臉上,王伯益又恨恨地把手放了回去。
他來來回回踱著步,末了指著王桓的鼻子罵道,“王桓,王道徵!你放眼天下,看看誰家兒子做成了你這般模樣!”
王桓無甚誠意地開口認錯,“王桓知錯,請家主責罰。”
“你——”
王伯益氣地腦仁兒一抽一抽地疼。責罰,是為了讓人心生懼意,知錯能改,不敢再犯。
可王桓羽翼漸豐,輕狂年少,天下間早已沒有了令他畏懼之事。這些不痛不癢的責罰,于王桓而言,已經成了敷衍搪塞,息事寧人的手段。
“你十六歲時中了毒箭,軍醫為你刮骨療傷,其間你疼暈了數次卻始終一聲不吭。再罰你,又有什么用呢?”
王伯益慨然長嘆。
“瑯琊王氏是你的,天下也會是你的。道徵,你為何不能寬厚一些,仁愛一些?”
王桓眸色微沉,似是終于有所動容。
他抬頭,看向給予了他一切的父親,“那么,瑯琊王氏,為何不能對我的母親寬厚一些,仁愛一些?”
“轟隆”一聲,雷鳴炸響在了天際。
王伯益怔了一瞬,語氣忽然變地暴戾起來,“她罪無可恕,只是押入小君山幽禁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莫要得寸進尺!”
王桓哂笑一聲,“究竟是母親罪無可恕,還是您做賊心虛?”
耳畔炸開一聲脆響,王桓有一瞬間的失鳴。
“嘀嗒”一聲,漣漣鮮血墜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