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繼父
不出幾日,云心堂聲名鵲起。
自打李文博在門口演了那出鬧劇,德勝街的街坊鄰里,算是尋到了寶。
都說這家新開的小醫館,神了。
坐堂的云大夫,醫術高明,頭疼腦熱一劑藥下去,人便立時爽利。
多年的沉疴舊疾,幾針下去,骨頭都輕了幾兩。
更絕的是她那對兒女,一個能洞察人心,一個算賬比算盤珠子都快。
藥材地道,價錢公道,沒幾天功夫,云心堂的門檻眼瞅著就要被踩平了。
云知夏忙得腳不沾地,臉上卻掛著光彩。
她瞧著滿屋子求醫問藥的病患,瞧著云小墨有條不紊地登記、收錢,瞧著云小暖用軟糯糯的聲音安撫怕疼的娃娃,整顆心都落到了實處。
這才是日子該有的樣子。
憑自己的本事,一文錢一文錢地掙,干凈,安穩。
可這份安穩,在
惡毒繼父
原來如此。
難怪百草堂能靠著母親的方子站穩腳跟,而他也能在母親死后,心安理得地將剩下的醫書盡數吞沒。
她胸口起伏了一下,松開手,將那團信紙一點點,重新展開,撫平。
再抬起頭時,她眼里的鋒芒盡數斂去,睫毛垂下,遮住了一切。
她轉身看向兩個孩子,聲音已經軟了下來,透著幾分無措:“小墨,小暖,我們……得去一趟外祖家了。”
云小墨皺緊了小眉頭。
“他不是外祖父。”
云小暖也扯著娘親的衣角,小聲說:“娘親,那個送信的伯伯,心里想的都是看我們笑話呢。”
云知夏蹲下身,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眼圈微微泛紅,卻又努力擠出一個笑。
“娘親知道。”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
“所以,娘親需要你們幫忙。”
她看向云小暖,眼神變得認真:“小暖,待會兒到了柳府,你就當玩個游戲。那個姓柳的男人,他心里想什么,高興、害怕,還是在盤算壞主意,你都悄悄記下,好不好?”
云小暖用力點頭,從自己的小布兜里掏出一顆干癟的酸棗,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