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再也沒有提及他的傷勢。
阮凝玉心有愧疚,不再躲著他,甚至見他話少還會主動和他多說幾句話。
謝凌無論去哪,依然每日都讓她陪著。
阮凝玉能感覺到謝凌比她想象中的要更需要她。
如果他身邊沒有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卻一生會少了許多樂趣,那么那個時候,謝凌便徹底成了為家族讀書掙功名的工具。
阮凝玉不敢再去過問他的傷口。
只知道她每日在庭蘭居的時候,謝凌總會過來陪她兩個時辰,不過今日,他撫摸了她的頭,卻沒再吻她。
過去幾日他都像個癮君子一樣,她其實也有些受不了他前面的接吻頻率,那時候的他才會不顧一切禮教規矩,她感覺他恨不得把她的唇給吃了。
可今日著實奇怪,阮凝玉也沒有過問,也覺得反而舒了一口氣,是個女人都無法招架得住的。
其實陪著謝凌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你只需要靜靜地陪著他,坐在屋里他抬頭便能看見的地方,這時候,你不用說話都可以,其余的時候,他都在沉浸在公務里。
阮凝玉沒事的時候就在旁邊侍弄花草,他書房里有一盆養了許多年的蘭草,她沒事的時候就會薅下幾朵蘭花。
阮凝玉都沒轍了,她本意是毀壞他的東西惹得他反感,可沒想到他竟縱容著她。
謝凌又出去了。
晚上戌時的時候,他又過來陪她了。
阮凝玉瞧見他時,他身上那件素白的春錦長衣依舊未換,料子在朦朧光影里泛著溫潤的光澤。這時她目中的疑惑更深了。
而他手中正提著個用細紗蒙住的籠子,里頭有點點微光飛舞,明明滅滅,像是揉碎了的星子落了進去。
阮凝玉凝神細看,才認出那閃爍的光點,原是一只只螢火蟲。
她怔住了,這個季節螢火蟲本就是十分稀罕的東西,且需要靠近水源才可以尋見,而謝凌從哪找來的這么多?
她定睛望去,只見他修長的手指上赫然留著幾處蚊蟲叮咬的紅痕,淡淡的,卻藏不住。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指尖微蜷,不動聲色地掩在衣袖底下。
阮凝玉伸手接過那籠螢火蟲,細紗籠身輕得幾乎沒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