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村的村民從小到大,除了部分人滿山打獵討生活外,其余的都是海上捕撈為生,毫不夸張地說,有些人在不會跑的時候就已經會游泳了,溺水這種事情幾乎不會發生,除非是遇到極端天氣。
可這幾天一直風平浪靜的,漁船根本就不可能會翻。
“還不是因為蕊兒她爸,今天原本不是我們村的出海日,但蕊兒她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她奶奶重病在床,每個月都需要大把的錢去買藥,蕊兒她爸想著去海上看看,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他了。”
“哪知道竟然撞上了李懷水他們的船,二話不說就把蕊兒她爸的船給撞翻了。”
“蕊兒她爸拼盡全力把蕊兒送到岸上,自己卻被浪頭卷跑了,連尸體都沒找到。”
說到這里,蘇福貴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富貴叔,你怎么能這樣糊涂呢!我們整個大隊每個村出海的日期都是定好的,你怎能在別村出海的日子答應蕊兒她爸呢?”蘇青禾無語極了。
“他都跪下來求我了,而且再三保證不會越界,就只在附近海里撈一些小魚小蝦給他媽換藥,人命關天,我也……”蘇福貴現在也是后悔的不行。
蘇家村的村民,只有一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敢上山打獵,其他人都是靠著捕魚過日子。
而大隊為了避免村與村之間因為捕魚鬧矛盾,每個月都會制定出各個村的出海日子。
但也沒規定不是捕魚日子就不能出海,只不過想出海船不能越界,只能在自家村附近撈點小魚小蝦。
即便是鬧到大隊里也沒什么大問題,頂多會被訓斥一頓。
可李懷水跟他們村有過節,之前一直想法子欺負他們,只是蘇青禾的功夫太厲害,十里八鄉沒人是她的對手,李懷水跟她交手幾次都沒撈到好處,因此便收斂了許多。
可這次是蕊兒她爸獨自出海,又被李懷水逮個正著,他怎能輕易放過這次報復的機會。
蘇青禾看著擁抱在一起泣不成聲的母女倆,臉色漸漸陰沉下去。
“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可這次是我們不占理,更何況李懷水他爸是大隊長,你就是鬧到大隊去,也不會有人肯給我們做主的。”蘇福貴嘆了口氣。
“難道我們就任由蕊兒她爸丟掉性命不管不問嗎?”蘇青禾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青禾,我知道你咽不下這口氣,可眼看著就要到禁捕期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起來,大隊那邊不讓我們出海,村里靠出海為生的村民就沒活路了啊!”蘇福貴滿臉愁容,人在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幾歲。
雖然山上的獵物遍地都是,可大半以上的村民沒那個本事打獵,出海捕魚就成了他們賴以生存能力的唯一活路。
蘇青禾也一時語塞了。
她穿來大半年,前三個月一直在床上養傷。
幾乎都是靠著蘇福貴夫婦和村里的人照顧才沒餓死,后來為了隱藏身份,不被人看出來她不是原主,一直想著平平淡淡過自己的日子。
即便是知道村里的情況不好,也只是在每次出海的時候想辦法多捕些魚蝦。
可捕到的魚蝦,大部分要交到大隊,剩下的只能夠她一個人維持生活。
到了禁捕期,幾乎一天只吃一頓飯。
迫于無奈,她只能在禁捕期上山打獵。
幸虧原主力氣大,加上她的一身好功夫,才能在這深山老林里面肆意橫行。
蘇青禾環顧了一周,那些靠捕魚為生的村民們個個瘦骨嶙峋眼窩深陷,眼底的絕望幾乎將他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