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在古戰場遺跡又調息了半月,龍元丹的余韻徹底化開,不僅修復了傷勢,更讓他的帝炎戰l多了一絲龍威淬煉的堅韌,舉手投足間,隱有龍吟與火嘯交織。他知道,東海龍宮之約不能再拖——那位龍族青年能輕易逼退清虛真人,修為定然深不可測,這般存在的人情,早還早了斷,免得夜長夢多。
臨行前,他將墨塵儲物袋中僅剩的丹藥與靈石仔細清點,又將那枚地心髓殘骸貼身收好。此物雖已耗盡能量,卻承載著他重塑肉身的記憶,亦是他日重鑄焚天宮的信物。銹鐵劍被他以帝炎反復淬煉,劍身黑金色火焰紋路越發清晰,隱隱有了寶器之相。
一路向東,越靠近東海,天地間的水汽便越發濃郁。尋常修士需借舟船渡海,墨淵卻仗著帝炎戰l水火不侵,徑直踏浪而行。黑金色的火焰在他腳下燃燒,將海水蒸騰出大片白霧,如履平地般朝著東海深處掠去。
三日后,一座巨大的海底旋渦出現在前方,漩渦中心閃爍著幽藍光芒,隱約可見宮殿樓閣的虛影。墨淵知道,那便是東海龍宮的入口。他收斂氣息,放緩速度,在旋渦外落下,拱手道:“晚輩墨淵,特來赴龍族前輩之約。”
話音剛落,旋渦猛地旋轉加速,一道水幕通道出現在他面前。通道兩側,兩名手持三叉戟的蝦兵蟹將躬身行禮:“龍君有請?!?/p>
墨淵踏入通道,只覺眼前景象驟變。腳下是鋪記夜明珠的玉石路,兩側珊瑚成林,奇魚異蝦在其間游弋,遠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懸浮于海水之中,匾額上書“東海龍宮”四個古篆,氣勢恢宏。
穿過層層回廊,他被引至一處名為“定海神殿”的大殿。殿中并無過多裝飾,只在中央位置的高臺上,坐著那位龍紋長袍青年。此刻他褪去了初見時的淡漠,手中把玩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龍珠,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笑意。
“你倒是比本君預想的來得早。”青年開口,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坐?!?/p>
墨淵依言在殿下蒲團坐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前輩救命之恩,晚輩不敢忘,自然不敢拖延?!?/p>
“救命之恩?”青年笑了笑,拋了拋手中的龍珠,“本君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報恩?!?/p>
墨淵眉頭微皺:“前輩之意是?”
“你l內的帝炎,有點意思?!鼻嗄暾酒鹕恚彶阶呦赂吲_,周身龍威若有若無地散發,“本君沉睡萬年,醒來后發現這天地間的火焰,竟淪落到如此地步,唯有你這帝炎,還殘存著幾分上古兇戾之氣?!?/p>
墨淵心中一動:“前輩認識帝炎?”
“何止認識。”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當年帝炎地獄幽冥火的主人,還曾與本君喝過幾杯??上О?,那老家伙太傲,非要挑戰天道,最終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p>
墨淵沉默。他覺醒的記憶中,關于帝炎的來歷模糊不清,只知是焚天宮傳承的至高火焰,卻沒想到竟有如此淵源。
“你既承了帝炎,也算與那老家伙有幾分淵源。”青年目光落在墨淵身上,“本君看你順眼,便給你指條明路——玄水宗你暫時別碰,清虛那老東西背后,站著更難纏的角色?!?/p>
墨淵抬頭:“前輩知道清虛的底細?”
“一個靠著竊取他人功法才勉強摸到金丹后期的廢物罷了?!鼻嗄瓴恍嫉?,“但他背后的‘寒月宮’,卻不是你現在能招惹的。凌雪那丫頭,本就是寒月宮安插在玄水宗的棋子?!?/p>
寒月宮……墨淵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識海中關于焚天宮被滅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涌,似乎有一些被忽略的細節,與這個宗門隱隱相關。
“你現在的實力,連寒月宮的外門弟子都比不上,報仇?不過是送死罷了。”青年淡淡道,“本君給你三百年時間,三百年內,你若能將帝炎完全掌控,抵達金丹期,或許還有一戰之力?!?/p>
三百年……墨淵握緊拳頭。以他如今的修煉速度,加上帝炎與焚天訣殘篇,三百年抵達金丹并非難事。但他心中的仇恨,又怎能等三百年?
“怎么?不愿?”青年看出了他的心思,“你若想現在去找死,本君也不攔你。只是可惜了這帝炎,又要蒙塵了?!?/p>
墨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躁動。他知道青年說得對,沖動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復仇大計功虧一簣。“晚輩愿聽前輩教誨?!?/p>
“這才像樣?!鼻嗄暧浺獾攸c點頭,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簡和一個玉瓶,扔給墨淵,“玉簡里是本君整理的一些控火之術,對你掌控帝炎有好處。玉瓶里是三滴‘龍血’,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也能助你淬煉肉身?!?/p>
墨淵接過玉簡和玉瓶,神識探入,發現那控火之術精妙無比,遠超他記憶中的焚天宮秘法,而玉瓶中的龍血,更是散發著令他帝炎戰l都為之悸動的力量?!扒拜呥@份大禮,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