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超驗的感知曾讓她發狂,此刻卻成為精密儀器的校準刻度。
她忽然想起三小時前失控砸碎醫療站顯示屏的自己,那種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的焦灼感,此刻正被長刀重量壓在脊背上的踏實感取代。
就像用鋼釘釘住癲狂舞動的帷幕,終于露出后面秩序井然的齒輪組。
“朝暮?”澹璇鱗的聲音傳來時,她正用指尖抹過刀上半凝固的血跡。
過往這種場景會誘發更暴烈的破壞欲,此刻卻只注意到血液粘稠度揭示的凝血功能障礙,目標可能患有白血病。
這個醫學判斷如此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讓她幾乎要笑起來。
她踢開腳邊變形的彈殼,感受著多巴胺如退潮般緩緩撤離時的平和。
殺戮從來不是目的,而是將混亂熵值強行歸零的必要運算。
現在街道上橫陳的罪犯尸體不過是校正后的參數,如同數學公式里被約分的多余項。
當警笛聲終于從街區盡頭涌來時,她仰頭讓細雨落在臉上。
冰涼的觸覺第一次沒有激起攻擊性,反而像系統重置后的確認提示音。
那些仍在暗處蠢動的罪惡不再是不能忍受的毒刺,而是等待逐條處理的待辦事項。
她最后撫摸過刀柄上深刻的齒痕,那里還殘留著徒手捏碎喉骨時的震動感,但此刻指尖傳來的,是武器與手掌完美契合時令人安心的幾何學。
朝暮從白天殺到晚上,等她再回到酒店的時候,手都在抖。
“林念,你最近忙嗎?”朝暮一邊換衣服一邊和林念通話。
“不忙,最近就天天窩在老宅這邊。”林念攤在沙發上,像一個被攤開的煎餅。“你是有什么需要嗎?”
“我需要你幫我把那顆彗星買下來。”朝暮把手機放到洗漱臺上,開始洗漱。
“你要買彗星?”林念驚訝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正在洗臉刷牙的朝暮。
“對,我要把彗星買下來。”朝暮擦干凈臉,認真的看著林念,她拿起手機,走到床邊,指了那一麻袋的黃金。
“我的天!現在黃金回收價格一克765元,這一麻袋有多少克?”林念看著那些被裝在破舊麻袋里的黃金,眼睛都瞪大了。
“一百斤,三千八百二十五萬元。”朝暮快速算了一下價格。“這個夠嗎?不夠再問我要,我們那別的沒有,黃金管夠。”
“那顆彗星太大了,帶回來是不太可能,如果你是想要里面的某種物質,我可以讓他們組隊去上面把彗星炸了,把你要的物質提取出來。”那顆被朝暮惦記的彗星正拖著長達四億公里的冰塵尾跡,像一柄淬毒的翡翠匕首刺穿獵戶座星云。
它是直徑十二公里的不規則晶體,內部包裹著遠古宇宙的暗物質脈絡,在真空中持續輻射出肉眼不可見的伽馬脈沖。
“你還能讓人把它炸了?”這下輪到朝暮震驚了,林家確實比她想象的厲害太多了,連太空署的人都能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