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p>
短信的內(nèi)容,更簡單。
只有四個字。
“棄子,收網(wǎng)?!?/p>
那四個字,好比四道來自地獄的烙印,瞬間燙穿了高原所有的理智和偽裝。
棄子。
收網(wǎng)。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瘋了一樣竄上天靈蓋。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野心,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不是棋手。
他甚至連一顆重要的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一枚用完即棄的卒子,唯一的價值,就是用自己的死亡,為那張看不見的彌天大網(wǎng),完成最后的收束。
高原的臉色,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變得比死人還要慘白。
他握著手機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他甚至不敢抬頭,不敢去看那個站在風暴中心,卻依舊云淡風輕的沈?qū)W峰。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當場失控,發(fā)瘋。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用一種近乎是逃跑的姿態(tài),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開車!”
他對司機發(fā)出了嘶啞的,好比野獸般的低吼。
那輛黑色的帕薩特,就像一條被踩了尾巴的喪家之犬,在一眾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倉皇逃離了江池鎮(zhèn)政府大院。
高原的狼狽退場,并沒有讓現(xiàn)場的氣氛有絲毫緩和。
反而,因為少了一個緩沖地帶,那兩道來自趙君黎和楚懷安的,充滿了審視和敵意的視線,變得更加灼熱,更加肆無忌憚,死死地膠著在姜畫眉的身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名為“戰(zhàn)爭”的火藥味。
尹日明站在一旁,額頭上的冷汗,比剛才面對張明遠時,流得還要洶。
這兩尊真神,要是當著他的面打起來,他這個縣委書記,怕是得當場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