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學峰,看在我們……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幫幫我爸……”聶小麗的聲音已經泣不成聲,“他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我們這個家就完了!”
沈學峰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像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情分?
他想起了三年來,聶家遠和林艷紅那一張張嫌惡鄙夷的嘴臉。
想起了聶小麗為了攀上李文華,毫不留情遞給他離婚協議書時的決絕。
那些所謂的“情分”,早就被他們自己親手撕得粉碎,扔在地上反復踐踏。
“說完了嗎?”他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電話那頭的聶小麗明顯一愣,哭聲都停滯了。
她似乎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沈學峰的回應竟然是如此的冷漠。
“你……你就一點都不念舊情嗎?”
“念舊情?”沈學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冰冷刺骨:
“當初你們一家人,指著我奶奶的鼻子,罵她是鄉下來的老不死時,怎么不跟我談舊情?
你媽林艷紅,當著全校老師的面,說我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讓你趕緊跟我離婚別耽誤前程時,怎么不跟我談舊情?”
“現在,你的新靠山倒了,你的好爸爸出事了,你跑回來跟我談舊情了?”
沈學峰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刀,隔著電話線,將聶小麗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割得鮮血淋漓。
“我……”聶小麗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尖利的叫罵聲,林艷紅似乎一把搶過了手機。
“沈學峰!你個白眼狼!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鄉下弄到城里來的!沒有我們聶家,你現在還在鄉下種地呢!
我們家小麗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現在你發達了,攀上高枝了,就想把我們一腳踹開?我告訴你,沒門!
你要是不把我老頭子撈出來,我就去鎮政府,去縣委,去市里告你!告你拋棄妻女,忘恩負義!”
那撒潑打滾的腔調,和三年前,沈學峰第一次去她家拜訪時,嫌棄他帶的禮物太廉價的樣子,如出一轍。
有些人,永遠不會變。
“林老師,”沈學峰連稱呼都變了,語氣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