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夏。
烈日當頭,母女二人坐在去軍區大院的公交車上。
安冬夏低頭正看著書,徐佩蘭緊張地念叨。
“到了那少說話,咱就本本分分地好生待著。”
“大院里那年輕的多,條件也好,到時候要是能找個好對象就找一個……”
安冬夏只專心看書,可書上的那些字一個也沒進到腦子里去。
她還在奇怪姐姐的決定。
徐佩蘭嘆了口氣,轉而看向窗外。
女人吶,嫁錯了男人就是投錯了胎。
自己去當保姆賺錢養家,安國轉頭就在外另找一個,鬧離婚,分家產。
要不是為了三個孩子,她早就想死了算了,硬是咬牙撐著。
離婚分撫養權,安國只讓他帶走一個閨女。
她跟大女兒最親,怎么突然大女兒變了性子,說什么都不跟她走。
小女兒也成,打小就扔在鄉下養著,回來沒幾年就考上了大學,成了樓里第一個大學生。
她轉過頭,看著面容姣好的女兒。
“冬夏,老是看書看書,你現在這個歲數,也到了找對象的年紀,趁著年輕,好好抓住一個,媽說的話你要聽。”
一個剛經歷婚姻失敗的人,告訴你早結婚的好處。
安冬夏甜甜一笑,“知道了,媽。”
坐了一個小時的車,二人進了軍區大院。
放下行李,徐佩蘭就開始張羅晚飯,安冬夏本來要搭把手,被徐佩蘭趕了出去。
“出去走走,溜達溜達,這用不上你。”
陽光透過大院里的大榕樹,在地上撒下斑駁的光影。
安冬夏站在陌生的屋檐下,看著青磚墻上的爬山虎,心里像塞了一團棉花。
她沿著墻根向外走,轉過拐角,就聽見幾個女人坐在葡萄藤下說閑話。
“嘿,這叫什么事兒?以前端茶倒水,不知怎么就爬上了床,不知羞!”
“就是,你看她那閨女,怯生生的,一看那樣也是個小騷狐貍!”
“我聽說啊,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