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十五年四月,阮家一案重審,府城百姓都議論紛紛。
雖然這案子發生在望川縣,但府城的人也有耳聞,不過已經過去十年,很多人都已經遺忘,經人提醒才能想起。
至于陳家在府城也很出名,雖然不如望川縣那么強勢,但百姓們也都知道惹不起。
當然陳家被所有人熟知,還是因為士子們的兩次鬧事,砸了陳府,只是沒有想到十年前的阮家案是陳家做的。
此刻順慶府衙大堂上,八名膀大腰圓的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兩側,目不斜視。
堂下跪著陳家一家人,不過有一人并未跪,那人便是陳漸安,由于涉及到重大案件,他的被暫停了吏部郎中職務,回來配合調查。
此時穿著一身青緞便服站在堂下,神色間帶著一絲隱忍的不忿和屬于京官的倨傲。
堂上,順慶知府楊遠正襟危坐,面沉如水。
他身旁兩側,分別坐著一位刑部員外郎和一位都察院御史。
同知張衛明也在一旁列席,不過卻如坐針氈,此刻恨不得自己是個透明人。
陳漸安都被停職待參,此案如果被落實,陳家怕是要倒大霉,他是陳氏族學出來的,身上帶著陳氏的標簽,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他。
除此之外,縣令趙明德也被喊了過來,坐在堂下。
柳夫子,李鈺,林澈,林溪,李蕓,李鐵牛以及眾多百姓都前來聽審。
當見到陳漸鴻,陳子俊,陳子明等人均跪在堂下時,李鈺輕輕松了口氣,只要阮家案落實,那么陳家就再難掀起風浪。
“帶證人阮凝眸!”楊遠聲音洪亮,驚堂木一拍,頗有官威。
一襲素衣的阮凝眸緩緩走上堂,目光掃過陳家人時,眼中流露出仇恨。
“民女阮凝眸,狀告望川陳氏,為奪我家絲綢產業,十年前構陷我父‘瞞報田產、偷漏稅銀’,致使我家破人亡!”
阮凝眸聲音微微發顫。
她等了十年,終于等到案件重審了。
楊遠翻看著賬冊,書信等證據,問道:“陳氏,對此有何辯解?”
陳漸安朗聲道:“大人明鑒!此皆誣告!阮家經營不善,負債累累,自愿將產業抵償于我陳家,有白紙黑字為證!此女懷恨在心,攀誣鄉紳!”
楊遠翻看完證據,又道:“傳原望川縣戶房書吏劉三!”
一個中年男子被帶上堂。
“劉三,十年前阮家田畝賦稅一案,經手人可是你?賬目為何與阮家舊冊、官府存檔均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