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宴安只是想打擊諷刺他一番,沒想到,卻引得了顧淮書的深思。
顧淮書離開李府時,腳步有著虛浮,腦海中反復出現李宴安說的話,他奔走在街上。
眼前卻都是宋錦時的身影。
自從他從敵營死里逃生回來,他便把宋錦時當作是一個物件,一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而他娶她,也全都因為往日的情分,不料她得寸進尺,竟還想著他能待她如初。
那一樁樁一件件都擺在他面前,要他如何相信她。
國公府內,宋元秋已經準備好藥膳等著他了。
宋錦時離開國公府后,宋元秋便住下了,以親人的名義。
“淮書哥哥,快把這藥膳吃了,你的傷也快痊愈了,阿姐也真是的,竟然不聞不問。”宋元秋略有些不滿地抱怨著。
介于那時顧淮書對她的態度,她只能小聲埋怨。
可就是這小聲埋怨十分奏效。
顧淮書的目光更加深邃,是啊,她有手眼通天的本領,她能查權臣不敢查的,卻沒去一趟,去敵營的小路。
要不是宋元秋,他早就死透了。
所以,即使她不愛宋元秋,只把她當作妹妹,也去滿足她的一些要求。
一旁的葉七欲言又止,最后還是用手擋住嘴,趁宋元秋轉身,貼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顧淮書的眉頭當即一蹙,朝葉七使了眼色。
“怎么了懷書哥哥,是遇到什么事了嗎?”宋元秋雖沒聽到他們說些什么。
還是感覺到了似乎有事瞞著她。
葉七已然退下,顧淮書搖了搖頭:“朝堂的事。”
此時的宋錦時早就把顧淮書拋之腦后了,直徑去了城北一處僻靜的宅院,這里離清風班近,也嫌少有人員走動。
這地方,抱琴尋了好些時日才找到這么一塊對于宋錦時來說的風水寶地。
宋錦時整理著從各處搜尋來的線索,抱琴在一旁研磨,看著自家夫人認真的模樣,不知不覺中嘴角勾起一抹笑。
夫人終于不再是以前那個為了男人整日里茶不思飯不想,以淚洗面的人了。
宋錦時尋了一個大模板,將各個官員的名字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一一梳理。
抱琴忍不住了開口詢問:“夫人,近幾日你一直在奔波,慶功宴照舊的話,就意味著世子要加封,到時您不是更難脫身嗎?就算調查清楚了,我們又能怎么辦?”
宋錦時筆尖一頓,抬眸看向窗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抱琴說的并無道理:“那是我和離的唯一的機會,也是我能和宋家一刀兩斷的唯一機會,青龍堂的勢力盤根錯節,你說得很對,即使調查清楚了,我們也沒辦法,但有人有辦法,這么久他們都沒理清,我的助力。”
她話音剛落,院外便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宋錦時眼神一凜,主仆二人相視一眼,迅速將線索墻的壁畫放了下來。
兩人躲在屏風后面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只見一道黑影翻墻而入,徑直走向正屋。
宋錦時握緊了袖中短刃,這人動作迅捷,不似尋常竊賊,在屋中逡巡片刻,忽然停在那卷被布帛蓋住的模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