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啪!”
一本揉成一團的《京市晚報》被狠狠摔在裁剪臺上,震得粉筆和軟尺都跳了一下。
姜窈正專注在圖紙上標注最后一個數據,聞聲抬眸。
秦嵐沖了進來,胸口劇烈起伏,眼圈通紅,不是委屈,是氣到極致的憤怒。
“欺人太甚!”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姜窈放下鉛筆,將那團廢紙慢慢展開。
報紙的角落,一個豆腐塊大小的版面,標題用詞刻薄——《莫讓虛榮心,灼傷晚節霞光》。
文章沒有指名道姓,卻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針,扎向秦嵐。
什么“半生榮光皆系于夫家,臨老卻要粉墨登場”,什么“莫將兒媳的舞臺,當成自己的秀場”。
句句誅心。
這已經不是大院里的閑言碎語,這是印在白紙黑字上,公之于眾的羞辱。
蘇晚的手段,比她預想的更狠,也更蠢。
“媽,您先坐下喝口水。”
姜窈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仿佛那篇文章寫的是別人。
“我喝不下!”
秦嵐一擺手,怒火幾乎要從眼睛里噴出來。
“我這輩子沒跟人紅過臉,她們憑什么這么污蔑我?我穿我兒媳婦做的衣服,礙著誰了?”
“她們不是在污蔑您。”
姜窈將報紙疊好,放到一旁,眼神銳利如刀。
“她們是在怕您。”
秦嵐一愣。
“她們怕您真的站到聚光燈下,怕您真的光芒萬丈。”
姜窈拿起桌上的設計稿,指尖點在禮服的領口。
“所以,她們才要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在比賽開始前,就先擊垮您的信心,讓您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