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深處的霧氣仿佛被染成了墨色,影鱗蛇的猩紅瞳孔在霧中連成一片流動的血河。最前排的巨蛇已經撲到近前,頭頂?shù)慕缧骁R片折射出刺目的光,將陳凡三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蛇瞳里。
“屏住氣!”墨山猛地將木杖頓在地上,杖身纏繞的藤蔓突然暴起,像無數(shù)條綠色的鞭子抽向影鱗蛇。藤蔓上滲出的汁液落在蛇鱗上,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卻沒能阻止蛇群的沖鋒——那些鱗片在鏡片的映照下泛起漣漪,竟將藤蔓的攻擊折射到旁邊的巖石上,堅硬的巖石瞬間被抽得粉碎。
“沒用的!它們的鱗片能折射一切物理攻擊!”墨山急喝,拉著陳凡和阿霧往側面的石縫躲去,“陳凡,用你的雷!雷電屬性能干擾界墟鏡片的折射!”
陳凡早已將雷紋碎片的力量凝聚在指尖,金色的電弧在他掌心跳躍。但看著撲面而來的蛇群,他卻遲遲沒有出手——昨晚在亂葬崗強行催動雷力后,界核傳來的灼痛感至今未消,此刻黑晶又開始發(fā)燙,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沖破皮膚的束縛。
“吼!”
身后傳來山君的咆哮,震得石縫簌簌掉灰。那頭三頭巨獸顯然被影鱗蛇激怒了,竟放棄了追趕,轉而與蛇群纏斗起來。土石洪流與蛇群噴出的黑霧碰撞,掀起漫天煙塵,暫時阻擋了影鱗蛇的攻勢。
“趁現(xiàn)在!”墨山抓住機會,拽著兩人鉆進石縫。石縫狹窄陡峭,僅容一人通過,影鱗蛇的龐大身軀無法進入,暫時安全了。
三人癱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劇烈地喘息著。阿霧撿回了骨哨,正蜷縮在角落,用小手一遍遍摩挲著哨子上的刻痕,嘴里發(fā)出含混的嗚咽。
“這些影鱗蛇是影閣培育的殺器,專門用來追蹤界核持有者。”墨山的臉色很難看,他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是剛才被影鱗蛇的毒牙擦到的,傷口周圍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它們的毒液里摻了界墟粉塵,能瓦解修士的寶具之力,對界核也有腐蝕作用?!?/p>
陳凡看著他的傷口,又摸了摸自已掌心的界核。黑晶的溫度越來越高,表面的黑色紋路開始扭曲,像是有無數(shù)條小蛇在里面游動。他能感覺到,l內那些被吸收的寶具之力正在失控,雷紋的暴烈、尸氣的陰冷、鐵甲的沉重……這些力量在界核的催化下變得越來越狂暴,幾乎要撕裂他的經脈。
“墨老,我……”陳凡想說什么,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里帶著淡淡的黑色。
“不好!你強行融合多種寶具之力,界核已經開始排斥你的肉身了!”墨山臉色大變,趕緊從藥簍里掏出一個陶罐,倒出三枚灰黑色的藥丸,“快服下‘鎮(zhèn)靈丸’,能暫時壓制靈韻沖突!”
陳凡接過藥丸,剛要塞進嘴里,石縫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那笑聲像是無數(shù)根絲線,鉆進石縫,纏繞在三人的耳膜上,帶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寒意。
“墨山老頭,別來無恙啊。”一個穿著月白長袍的身影出現(xiàn)在石縫入口,銀色的面具在霧中泛著冷光,正是影閣少主。他身后跟著兩個氣息陰冷的黑衣人,顯然是影閣的高階修士。
影閣少主的目光越過墨山,落在陳凡身上,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陳凡?果然是你。界核在你手里,倒是比在林老頭那里有趣多了。”
“你想干什么?”陳凡握緊拳頭,掌心的界核燙得像塊烙鐵。他能感覺到,影閣少主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與界核通源的氣息,卻更加陰冷、更加純粹,仿佛是從界墟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
“干什么?”影閣少主輕笑一聲,伸出右手。他的指尖繚繞著一縷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shù)破碎的空間碎片,“自然是取回屬于影閣的東西。萬寶紀元早已腐朽,只有借助界核的力量,打開界墟之門,讓界墟之主降臨,才能重塑這個世界。”
“瘋子!”墨山怒喝,掙扎著站起來,“當年界墟風暴差點毀了整個世界,你還想重蹈覆轍?”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影閣少主的聲音變得冰冷,“墨山,你和林老頭一樣,都是守舊的廢物。既然你不肯交出界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指尖的黑霧突然暴漲,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抓向石縫中的三人!鬼爪上布記了細小的空間裂縫,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小心!”墨山將陳凡和阿霧推開,自已則舉起木杖,杖身的藤蔓瘋狂生長,結成一面綠色的盾牌。
“砰!”
鬼爪與盾牌碰撞,藤蔓瞬間被空間裂縫切割成碎片,墨山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昏死過去。
“墨老!”陳凡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