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它 在聽（第1頁）

第三十六章-它在聽

凌晨三點，啟音學(xué)校舊址被薄霧籠罩，沈墨蹲在生銹的鐵柵欄后，鼻尖縈繞著潮濕的草葉味。

他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耳邊的骨傳導(dǎo)耳機，小吳的聲音立刻傳了進來：“西南角監(jiān)控死角，通風(fēng)管道第三根格柵螺絲松了——我黑進了他們的安保系統(tǒng)，五分鐘后巡邏保安會去廁所抽煙。”

蘇晚螢蹲在他身旁，黑色沖鋒衣的帽子壓得很低，發(fā)梢掃過他的手背。

她懷里抱著一個防水文件袋，里面裝著那本泛著幽藍劃痕的手語教程。

“記得呼吸。”他低聲說道，余光瞥見她的喉結(jié)動了動——這是她緊張時的習(xí)慣，像一只努力保持安靜的貓。

沈墨先翻了過去，落地時膝蓋微微彎曲以緩沖聲響。

蘇晚螢跟著爬了進來，運動鞋尖剛觸到地面，遠處就傳來保安的咳嗽聲。

兩人同時僵住，直到那腳步聲拐進廁所方向，才貓著腰朝教學(xué)樓下的通風(fēng)口移動。

管道里的鐵銹味比預(yù)想中更重，沈墨用微型手電筒照了照內(nèi)壁，金屬格柵上還粘著半片褪色的紅綢——像是某次校慶掛的裝飾。

蘇晚螢的呼吸聲在他頸后若有若無，她的手指突然碰了碰他的后背，用手語比劃著：“這里有刻痕。”

他側(cè)身讓出光線，看到管壁上歪歪扭扭的小字：“玲玲怕黑”。

粉筆印的邊緣已經(jīng)剝落，像一朵開敗的花。

“1998年火災(zāi)前的學(xué)生。”蘇晚螢的手語很慢，每個動作都像是在撫摸那些字，“舊檔案里提過，有個小女孩總把名字刻在能觸到的地方。”

通風(fēng)口離地下室天花板只有兩米。

沈墨踩在蘇晚螢的肩膀上，指尖剛碰到格柵就停住了——金屬表面覆著一層極細的粉末，在手電筒的光線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粉筆灰。”他用舌尖抵住上顎，這個認知讓后槽牙發(fā)酸。

小吳說過，那是記憶載體，像磁帶的磁粉。

格柵被輕輕推開的瞬間，霉味混著某種甜腥味涌了出來。

沈墨先跳了下去，轉(zhuǎn)身接住蘇晚螢。

地面鋪著破碎的瓷磚，月光從頭頂?shù)牧芽p漏進來，照亮了整面墻的黑板——不是一整塊，是無數(shù)塊碎黑板拼起來的，每塊邊緣都有火燒過的焦痕，上面的手語符號層層疊疊，像被揉皺的時間。

蘇晚螢蹲了下去，指尖剛碰到地面的灰燼，突然一顫。

“它們在震動。”她抬頭看著他，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像心跳，一下，兩下……”

沈墨摸出便攜式腦電圖（EEG）設(shè)備扣在太陽穴上，屏幕上的腦波曲線立刻跳起不規(guī)則的尖峰。

“問它。”他從防水袋里摸出特制墨水筆，在紙上寫道：“用標(biāo)準(zhǔn)手語問‘誰在說話？’”

蘇晚螢的手指抬了起來，在胸前劃出第一個手勢：“誰”。

做出第二個動作“在”時，最近的一塊黑板發(fā)出了細不可聞的嗡鳴聲。

當(dāng)“說話”的手勢完成最后一個弧度，整面墻的黑板同時震顫，灰霧騰起，在兩人之間聚成模糊的字跡——“聽我說”。

第三十六章-它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