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倒不需要太感激,不恩將仇報就好了。以前有同事給不識趣的新人手術,人剛從全麻里醒過來,就給了他的取彈醫生一顆新的子彈哦。”
“我不會這樣做的。”
“隨你。”久川埴說。像突然失了興趣,收回目光。他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聲,手起刀落劃開安室透的傷口。
“嘶……”
“別動。”小醫生在此時顯得格外冷血,“忍著,我知道你們都很能忍。”
安室透當然足夠能忍,只不過擔心對方起疑心,半真半假地呻吟幾聲,途中不忘端詳久川埴的手下動作。年輕醫生的手術分外熟練,顯然經過成千上百次練習,聯系黑衣組織獨有的傷亡數據,似乎也不讓人意外。
“傷到動脈了,這里,難怪止不住血。”他嘟囔著,操著鑷子在安室透的腹部里活動,這種感覺著實奇怪。
久川埴對方年輕,卻經驗豐富。他熟練地找到那枚血跡斑斑的彈頭,起手開始縫合。縫好血管,又流程地縫了小腸外壁,一層層下去,每一個針腳都無可挑剔,比普通的規培生標準。術中的他神色專注,眼尾卻微微翹著,縫到最外層的皮膚時,久川埴的臉上已經抑制不住笑了,可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催命似的響起來。
他的笑容一下萎靡了,嘆一口氣:“勞駕,幫我接一下電話好嗎?”
安室透進入組織后,很少見到這樣不設防的人,他猶豫了一下,立刻被催促了:“安室君,我騰不開手。”
安室透于是從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機,接通了那個備注為“lily”的電話。
“太差勁了,你那父親!”
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女聲劈頭蓋臉地砸下來,滿腹怨氣,
“那個男人,簡直是再蠢不過的人!”
在突然的音波攻擊下,久川埴執針的手還是很穩,眼也不抬地說:
“莉莉,發生什么了?”
“他啊,聽說組織里的未成年美少女有危險,超——級熱情地趕去英雄救美了。真是的,明明你已經費心安排過,囑咐他不要再參與組織里的事吧!”
久川埴手下的針尖一頓,狀似平常地繼續手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