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螢卻連睫毛都未曾顫動(dòng)一下。
她甚至微微偏了偏頭,唇邊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父親如此急切”她聲音清泠,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是想讓女兒打探督主的消息?”
“這怎么能叫打探!”傅莽厲聲打斷,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嘆了一口氣換上了一副十分關(guān)心的語氣,“為父與蕭督主同朝為官,他久不上朝,閉門不出,為父關(guān)心同僚安危,乃是人之常情!你既是他未來的夫人,出入督主府便利,替為父了解些情況,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傅流螢靜靜地聽著他這番冠冕堂皇、漏洞百出的說辭,眼底的冷意如同冰封的湖面。
還真是會(huì)給自己找借口啊。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番話來。
真的是挺夠不要臉的。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種直刺人心的嘲諷。
“父親,”傅流螢抬起頭,目光直視傅莽那雙充滿算計(jì)與虛偽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在女兒面前,就不必再裝了吧?”
傅莽臉色驟變,就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一般,有一種被人撕開遮羞布的惱羞成怒,“你!”
“父親心里在想什么,盤算什么,流螢比任何人都清楚。”傅流螢打斷他,聲音不高,可每一個(gè)字都透著冷意。
她直視著傅莽的眼睛,沒有絲毫的害怕,淡淡的開口,“父親想要知道的,無非是蕭玹是真病還是裝病,他閉門不出是不是在籌謀什么?”
“想必父親派去都督府的人都有去無回吧?!?/p>
傅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底翻涌起驚怒交加的狂瀾。
想他派去的那幾個(gè)得力手下都被蕭玹的人解決了,這對(duì)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殺意瞬間彌漫在書房之中。
傅流螢卻仿佛毫無所覺,她甚至向前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更低,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種冰冷的蠱惑,“父親,何必動(dòng)怒?女兒既然姓傅,身體里流著父親的血脈,無論何時(shí)何地,自然都應(yīng)該以將軍府的利益為先。”
“以前是流螢不懂事,辜負(fù)了父親的信任,現(xiàn)在流螢想通了,既然身為將軍府的人自然應(yīng)該為將軍府考慮,流螢和將軍府是榮辱一體的?!?/p>
傅莽的手猛地一緊,死死地盯著傅流螢?zāi)请p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眼睛。
震驚、懷疑、警惕、權(quán)衡種種復(fù)雜的情緒在他眼中飛快地閃過。
這個(gè)女兒,他從未真正了解過!
畢竟這么多年他和傅流螢根本就不親近。
上次傅流螢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要求,這一次突然改口還是在去了蕭玹的府中回來改的口,這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此刻的順從,是真心?還是又一個(gè)陷阱?
“你此話當(dāng)真?”傅莽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