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玹輕輕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他緩緩踱步至傅流螢面前,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哦?那夫人的意思是,本督只能娶這個所謂的‘嫡長女’了?”
他離傅流螢很近,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逐漸蔓延開來。
傅母心中一緊,卻仍強作鎮(zhèn)定,“督主明鑒,流螢她自幼受良好教養(yǎng),定能侍奉督主左右,成為督主的賢內助。
蕭玹輕呵,眉眼如畫,但他臉上的神色卻很淡漠,“當今圣上賜婚,賜的是將軍府的嫡長女,可剛才我怎么聽著將軍府的意思,是想將一個養(yǎng)女記入族譜,成為嫡長女?這是當本督主好糊弄還是圣上好糊弄?”
他的聲音很冷,聽著沒什么起伏,可聲線里卻蘊含著一絲怒意。
也不知是蕭玹身上氣勢太強,還是提到圣上,傅母驚嚇的直接跪了下來,宣旨太監(jiān)還在這里,這可是圣上身邊的紅人,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如果不小心傳入了圣上的耳朵里,那他們將軍府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傅母誠惶誠恐,“督主,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說不得啊!”
當家主母都跪下了,上到傅凜,下到仆人小廝,除了傅流螢,紛紛跪了下來。
傅凜本來就看不慣傅流螢,見她不跪,眉心緊鎖眼底滿是厭惡。
“傅流螢,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跪了,你為何不跪?你是想置整個將軍府不仁不義嗎?”
傅流螢站在蕭玹身邊,目光微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紅唇輕啟字字珠璣,“我一沒有以下犯上,二沒有想偷梁換柱糊弄圣上,我為何要跪?”
“你!”
傅凜氣的橫眉豎眼,這個死丫頭,胳膊肘朝外拐一點都不像是將軍府的人哪里配做他的妹妹,當初就應該早點弄死她。
蕭玹瞇眼俯視著她,深邃的眼底閃過玩味。
有點意思。
大庭廣眾,兄妹反目,母女成仇,真是好一出大戲。
就連一旁的宣旨太監(jiān),都忍不住看了傅流螢兩眼。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傅流螢,以往皇宮宴會,將軍府帶去的女眷是傅明雪,從來都沒有這位大小姐的存在。
今日一見,不愧是將軍府的嫡出血脈,氣質非凡,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英氣,與傅明雪的柔弱嬌美截然不同。
難怪九千歲親自入宮覲見圣上,求得一道求娶的圣旨。
宣旨太監(jiān)不動聲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
傅流螢的鎮(zhèn)定自若,更襯得在場其他人的慌亂無措。
傅母見狀,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敢貿(mào)然開口,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會給將軍府招來滅頂之災。
她偷偷瞥向宣旨太監(jiān),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一絲指示,然而太監(jiān)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立在一旁,仿佛這場鬧劇與他無關。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
“將軍來了。”
傅莽還穿著盔甲,渾身散發(fā)著戰(zhàn)場上的肅殺之氣,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
他目光如炬,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最后落在蕭玹身上,話語間帶著幾分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