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
一扇扇窗戶透出暖黃的燈光。
廉驍孤零零的走在雪地里,形單影只。
回到小院,他推開家門,第一次覺得這地方如此冷清。
從前他從不這么想,只當這里是個臨時落腳的住處。
白天訓練,出任務,晚上回來倒頭就睡,屋子空不空,靜不靜,他全不在意。
可今天不一樣,踏進院子的瞬間,腦子里莫名蹦出許星禾家里的模樣。
窗上貼著她剪的小年獸,屋里堆著王春梅送的年貨,還有窗臺擺放的毛線向日葵。
對比之下,他這小院里,連點人氣都沒有。
廉驍走到屋里,癱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氣。
方才在食堂喝的酒,此刻好似才終于上了頭,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也有點發暈。
可再暈,腦海里那幅畫面也揮之不去。
像是一部電影,一幀一幀反復播放。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
爺爺的話在耳邊響起來,“你和旁人不一樣,你是廉家的兒郎,生來就該站得更高,看得更遠,肩上的擔子,也比別人重。”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別人還穿著千篇一律的黑藍灰衣服時,他已經能從港城買到最新款的皮衣。
別人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時,他早就騎上了摩托。
爺爺從不攔著他,只有見過好東西,才不會養成小家子的性格,才不會被糖衣炮彈收買。
爺爺要他做個見過世面,卻不失本心的人。
是啊,他什么都能得到,為什么偏偏不能是許星禾?
有未婚夫又怎么樣?
沒扯證,就不算夫妻,不過是口頭上的關系,憑什么江凜川就能獨占?
廉驍攥緊的手慢慢松開,心里的煩躁和郁氣一下子就散了。
他站起身,走到水缸邊,舀了瓢涼水狠狠潑在臉上。
冰涼的水激得他一個激靈,酒勁也醒了大半。
他甩了甩臉上的水珠,走到炕邊躺下,“對,爭一爭。我廉驍想要的,就沒有爭不到的。”
而且爺爺那么喜歡許星禾,要是知道他的心思,肯定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