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謝云祁并沒有在午時之前趕過來,而是踏著晚露而來。
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姿態。
老太君已經被磨的沒了脾氣,早已穿上了多年未穿的誥命服,端坐在大堂,等了整整一個下午。
見謝云祁過來,她肅聲開口道:“我可以去幫你提親,但——”
她頓了頓,老眼閃過一縷精光:“楚青鸞必須親自來謝家祠堂祭祖,這是世家聯姻的規矩。”
話落,謝柔和謝夫人頓時緊張的心都提了起來。
祖母這不明擺著還是要給公主下馬威嗎?
公主是皇太女,豈能去祭拜臣子府邸的先祖?
謝云祁聽完,低笑出聲,“祖母現在莫不是還沒弄清楚狀況,公主是皇太女,未來的女帝,她祭的應該是楚氏皇族的太廟,而非謝家的祠堂。”
老太君臉色一沉,剛要開口,謝云祁卻已繼續道:“哦,對了,忘了告訴祖母。這次公主前往大秦,也是前去向大秦皇長孫提親的,等她回來后,我們就會大婚,屆時,我是作為駙馬,入贅到皇室的。”
‘什么?!’
老太君驚聞這個消息,像是被一道雷給劈中,蒼老的面皮迅速抖動。
“你、你要入贅?”
她捂著胸口后退了幾步,一臉的心痛。
“謝云祁,你好歹是個男人,百官之首,你難道就真的甘心拜倒在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和其他男人共同分享她楚青鸞一個女人?”
“你男人的尊嚴和臉面都不要了?”
謝云祁抬眸,嘲諷道:“我中意她,此生能與她相伴,已是幾世修來的幸運,何來不甘?”
“至于尊嚴。”他頓了頓,“祖父當年不過五品小吏,尚有三房妾室,父親官拜尚書,后宅的鶯鶯燕燕也從未斷過,怎么到了公主這里,反倒要論起男尊女卑了?”
老太君氣得渾身發抖:“這豈能一樣!自古便是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女人就該從一而終,恪守婦道,她楚青鸞身為女子,卻要坐擁多個男人,這簡直是罔顧綱常!”
謝云祁看著她,眼神里滿是不屑和嘲諷:“祖母這些話,不過是束縛世人的枷鎖而已,您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難道忘記了自己也是女子?”
“孫兒可是聽說,祖母年輕時,曾親手料理過祖父后院的好幾房妾室,還有那些本該出生的庶子庶女。祖母此舉,可是在恪守婦道,從一而終?”
這番話,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老太君臉上。
老太君被謝云祁堵得啞口無言,嘴唇不斷的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從未想過,自己堅守了一輩子的觀念,在自己的孫子面前,被駁的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