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牢里待了十六天后,阿月拖著虛弱的身子來到刑罰堂的大廳里。
一個美服華冠的俊美青年坐在椅子上,在他旁邊站著幾個阿諛奉承的管事,阿月一來,這氣氛頓時一變。
阿月臉色蒼白,全身濕漉漉,狼狽不堪,跟錦衣華服的俊美青年形成了鮮明對比。
阿月是破云宗的宗主的女兒,她的父母都是元嬰期的修士。五歲那年,阿月的母親驚鴻仙子死在了魔道修士的手中。母親隕落之后沒多久,父親蘇世英就收養(yǎng)了一個跟阿月同歲的女兒——蘇眉。
新來的妹妹眼睛水汪汪的,她總是愛哭,她一哭,阿月就得挨打。阿月每次解釋自己根本沒有碰過妹妹,可是沒人信。
父親和哥哥們看阿月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冷,最后是徹底地厭棄了阿月,完全地倒向了新來的妹妹那邊。
阿月這次為什么會鎖在這水牢里,因為蘇眉生辰宴上,她沒有笑。
美服華冠的青年是阿月的三哥蘇文遠(yuǎn)。
蘇文遠(yuǎn)看到了阿月之后,站起身來,他朝著阿月走來,看著阿月面色蒼白,衣衫濕透,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刺痛了一下。但想起她對眉兒做過的種種事情,又臉色冷了。
這蘇凝月定又是在裝可憐了。
他冷漠地說了句:“走吧!”
阿月望著蘇文遠(yuǎn)的臉,忽然覺得委屈極了。那一日,父親下令后,他粗暴地扯著她的頭發(fā),將她關(guān)到了這水牢里,現(xiàn)在他又來接她做什么?
蘇文遠(yuǎn)說完就朝著外面走去了,虛弱的阿月慢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出了刑罰堂的時候,阿月已經(jīng)落后了七八步了。
蘇文遠(yuǎn)怒意頓生,轉(zhuǎn)身沖著阿月吼道:
“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眉兒生日,大家本來都開開心心的,你非要掃大家的興,還當(dāng)眾頂撞父親,要不是眉兒幫你求情,你哪能這么快就放出來。”
這個蘇凝月就是從小把她給慣壞了,慣得她刁蠻任性,成日只知道欺負(fù)眉兒,都怪自己跟兩位兄長對她太好了。
阿月不說話,只是拖著疲憊虛弱的身體往前走,被水牢每隔半個時辰的電刑折磨一次,連睡都睡不了。水牢里還沒有靈氣,又那么冷,不得不用靈氣來抵抗寒氣。她在里面挨了這么多日,早就靈力耗盡了。
阿月現(xiàn)在連御劍飛行的力量都沒了,她不想跟蘇文遠(yuǎn)吵架,她想要回自己洞府睡覺。
蘇文遠(yuǎn)見阿月一副要死的樣子,怒道:
“你這副死樣子做給誰看呢?不過是在水牢里待了幾日,怎就虛弱成這樣了?”
他猛地推了阿月一下,阿月尖叫一聲,整個人就這么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下來,額頭磕得血淋淋的。
蘇文遠(yuǎn)站在高處呆滯了。
他不知道她真的那么虛弱,她怎么不早說呢?
她要是好好地跟他說的話,他定會為她找來最好的療傷丹藥的。
“阿月。”蘇文遠(yuǎn)閃身到了阿月的跟前,伸手要去扶阿月。
阿月冷冷地拍開了他的手:“不用你假惺惺的。”
阿月的臉蒼白,鮮紅的從她額上流下,染紅了她半邊的面頰,觸目驚心。那血讓蘇文遠(yuǎn)的心刺痛了起來,像是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看著阿月艱難地站起身,忍著疼,一步步往前走。他一面心疼,一面又惱怒。他惱怒阿月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讓他難受。
阿月一只手捂著流血不止的額頭,跌跌撞撞地朝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