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蓋被掀開,沒有預(yù)想中的奇珍異寶,只有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靜靜躺在褪色的絨布上。銀針通體暗沉,像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陳舊氣息。
葉云沒有解釋。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拈起一根最細(xì)長的銀針。他的動作依舊很慢,每一下都透著與身體的對抗。
陸雪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他將銀針,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那條布滿黑線的手臂。
沒有血流出來。
針尖沒入的瞬間,那些蠕動的黑線像是遇到了天敵,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竟肉眼可見地向后退縮了半寸。它們沒有消失,只是被強(qiáng)行壓制住了,盤踞得更深,也更猙獰。
葉云額角的冷汗冒得更兇,但他緊繃的身體卻似乎松弛了一點。他拔出針,隨手扔回盒子里,然后撐著墻,緩緩站了起來。
“走吧。”
他的嗓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可以站立的力氣。
陸雪櫻一言不發(fā),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開著車,一路疾馳。身旁的葉云靠在副駕上,閉著雙眼,仿佛睡著了。但陸雪櫻知道他沒有,他只是在積蓄每一分微弱的力氣。車?yán)锏臍夥諌阂值米屗贿^氣。
杜家的豪宅燈火通明,像一座矗立在黑夜里的孤島。
車剛停穩(wěn),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就沖了出來,是杜妍妍的母親李婧。她一把抓住陸雪櫻的手,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雪櫻!你可算來了!妍妍她……她剛才又暈過去了!醫(yī)生……醫(yī)生也沒辦法!”
陸雪櫻心頭一緊,扶住她,“李阿姨,你別急,我把人帶來了。”
李婧這才注意到從車上下來的葉云。當(dāng)她看清葉云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黑t恤,和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雪櫻,這……這位是?”
不等陸雪櫻回答,一個威嚴(yán)的男聲從別墅門口傳來。
“這就是你說的能救妍妍的人?”
杜妍妍的父親,杜鴻波,大步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整個人散發(fā)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他上下打量著葉云,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與輕蔑。
“胡鬧!簡直是胡鬧!”
他厲聲呵斥,“雪櫻,我知道你關(guān)心妍妍,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yī)!隨便從街上找個騙子來,你把杜家當(dāng)什么地方了?”
“他不是騙子!”陸雪櫻急了,擋在葉云身前,“杜叔叔,當(dāng)初就是他救了我!我的癥狀和妍妍一模一樣,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