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陸雪櫻再次從夢中驚醒。
冷汗浸透了絲質睡衣,黏膩地貼在背上。
黑暗中,她大口喘息,心臟的跳動聲在耳邊轟鳴。又是那個夢。無邊無際的黑暗,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還有一只冰冷的手,撫摸她的皮膚,留下一片刺骨的寒意。
她打開床頭燈,柔和的光線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下意識地抬手遮擋,手臂上,一塊青紫色的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猙獰。
不是夢。
這半個月來,這樣的淤痕,每天都會在身體不同的位置出現。毫無征兆,不痛不癢,像是憑空浮現的詛咒。
隨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畏寒,和對光線的極度厭惡。
她把自己裹在最厚的被子里,依舊感覺有冷風從骨頭縫里鉆進去。
“小姐,您又做噩夢了?”門外傳來女傭關切的聲音。
“我沒事。”陸雪櫻的聲音,沙啞,虛弱。
她掀開被子,走到鏡子前。
鏡中的女人,面色蒼白如紙,眼窩深陷,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曾經那個驕傲明艷的陸家大小姐,此刻像一朵正在迅速枯萎的花。
家族動用了所有力量,請遍了中西名醫。
所有的檢查報告都顯示,她身體機能一切正常。
得出的結論,從“壓力過大”到“神經衰弱”,再到“罕見的皮膚過敏”。
那些所謂的權威專家,開出的藥方,沒有一樣管用。
“都是廢物!”
書房里,傳來爺爺陸天雄的咆哮。名貴的古董茶杯被摔得粉碎。
陸雪櫻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她聽著里面爺爺暴怒地訓斥著一眾醫生和家族的下屬。
“查!給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病因給我找出來!”
陸雪櫻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身體微微發抖。
她很清楚,這不是病。
醫生查不出來。藥物也治不好。這是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力量。
一種超越了常規,超越了科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