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的重金懸賞令讓“逍遙客”這個名號,從籍籍無名的寫書人,變成了街頭巷尾熱議的焦點。
漱玉書齋的門檻差點被踏破了,人們不為別的,只為買幾本逍遙客的著作。
孟奚洲倒不在意這一切,乘上馬車回了府。
她剛踏入大門,一道身影便擋在了她的面前。
正是紀(jì)氏的貼身大丫鬟,修蘭。
修蘭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陰郁,上次在孟奚洲手里吃的虧,讓她記憶猶新。
她微微屈膝,語氣古井無波:“二小姐,夫人正廳有請。”
孟奚洲腳步一頓,抬眸看向修蘭,唇角勾起:“喲,是修蘭姐姐啊。母親可真是精力旺盛,一天都不得閑。”
她毫不掩飾地嘲諷:“這禁足令……嘖嘖,關(guān)得還沒豬圈嚴(yán)實呢,母親還是這般來如影去如風(fēng)的,如同母親對父親的命令那道風(fēng)一樣——耳旁風(fēng)。”
“你!”修蘭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才勉強壓下那股想要撕爛眼前這張巧嘴的沖動。
上次的教訓(xùn)刻骨銘心,夫人為了保下她,還被老爺斥責(zé)了一頓。
她不能再沖動,不能再給這賤人抓住把柄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怒火,只重復(fù)道:“二小姐,夫人請你即刻到正廳!”
“修蘭姐姐。”孟奚洲忽然變了腔調(diào),聲音嬌嗲得能滴出水來,她故作天真地撇了撇嘴,“這就是你請人的態(tài)度么?兇巴巴的,嚇?biāo)廊肆恕N也艣]那么聽話呢,你說去就去呀?”
孟奚洲興致來了,準(zhǔn)備惡心惡心她。
修蘭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她不能讓夫人久等,更不能因為這點事讓夫人煩心,否則自己更難立足。
“你……還想怎么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摳出來的。
孟奚洲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得更加燦爛:“哎呀,修蘭姐姐生得這般花容月貌,讓人看了就忘不掉呢。姐姐要是肯放下身段,真心實意地求求我……說不定我這心一軟,就愿意跟你走了呢?”
這赤裸裸的羞辱如同鞭子抽在修蘭臉上!
她何曾受過這等氣?還是被一個夫人視為眼中釘?shù)馁v蹄子如此戲弄!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耳朵嗡嗡作響。
“求、你、了!”修蘭幾乎是咬著后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求誰呀?”孟奚洲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無辜。
“……求你了,二小姐。”
“誰求啊?”孟奚洲不依不饒。
修蘭憋屈至極,可時間耽誤不得,只得被孟奚洲牽著鼻子走。
“修蘭求求二小姐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得聲嘶力竭,震得周圍樹上的雀鳥撲棱棱驚飛一片,連遠(yuǎn)處灑掃的仆役都驚愕地望了過來。
孟奚洲仿佛欣賞完一曲天籟,陶醉地點了點頭:“嗯,這還差不多,誠意到了。”
修蘭只覺得喉嚨火燒火燎,眼前陣陣發(fā)黑,強撐著最后一絲理智問:“現(xiàn)在可以跟我去正廳了吧?”
“可以啊。”孟奚洲爽快地點頭,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慢悠悠道,“我準(zhǔn)許你的請求了,已經(jīng)給你排上見我隊伍了,等我補個覺,養(yǎng)足精神便即刻通知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