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欽瑞心中又猶疑起來。
紀氏確實從小把孟南意當成眼珠子疼的,偏袒到他有時候都覺得過了,也就孟南意出府這段時間,紀氏與大女兒的關系才好了一些。
她確實沒有任何理由去編這般的罪名,加之于自己最疼的女兒頭上。
如此這般,要么就是這中間有誤會,要么就是孟南意在撒謊了。
若她真是在撒謊,那他一封沒頭沒尾的信遞到太子府是沒法全身而退的。
孟欽瑞本身就是個庸人,借了祖上的余蔭才承了爵位,在做官上沒什么才能,基本上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狀態。
正因如此,這些年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
所以大女兒被算出鳳命的時候,他才欣喜若狂,光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未來侯府的日子也差不了。
如今太子算是他最大的靠山,他得慎之又慎。
若太子只是途遇“孟南意”,出于好心將她送回呢?
他卻一封信過去說什么:我的女兒說是幫了朝廷大忙你才派親衛親自將她送回來啦,真的嗎?
不把太子得罪了才怪!
孟欽瑞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他既舍不得“孟南意”可能會帶來的機緣,又害怕事不屬實,行錯踏錯!
見孟欽瑞的表情為難,紀氏勸得越發動情,竟哭著跪了下去:“老爺,是我管教無方,才讓她誤入歧途……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一定要留她一命啊!”
孟欽瑞嘆了一口氣,罷了,橫豎已是未來天子的岳丈,錦上添花固然好,沒有……也無礙根基。
可該如何處置“孟南意”?
不求證,便是一筆糊涂賬。罰?名不正言不順。不罰?孟府規矩豈不是成了笑話。
但孟南意身為子女,膽敢私自出府數日不歸,還累得主母為其扯謊遮掩。僅此一條,重罰一番也未有不可。
也正好可以磨一磨她的性子。
縱使今日見她眼神似有了兩分堅韌與膽氣,可作為孟家的女兒,要為孟家的前程鋪路——她還差得遠!
孟欽瑞背手離去,聲音里透著一股置身事外的冷漠:“該如何處置,你心中自有分寸。”
眾人隨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