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不重要。”他頓了頓,補充道:“有的時候直覺比記憶更可靠。”
祁入鏡低頭翻開的舊書,書頁上猩紅的字跡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或許從一開始,真正的規則就不在紙上,而在每個人對抗污染的本能里。
祁入鏡瞥見他手環的屏幕,副本進度那一欄不知何時跳到了41。
“進度漲了。”她提醒道。
“沉林站的污染被清理了,自然會漲。”裴云咎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你在想什么?”裴云咎的聲音湊近了些。
祁入鏡猛地回神,側頭看向黑暗中他模糊的輪廓:“你見過穿病號服的女孩嗎?手腕纏著帶血的繃帶。”
裴云咎的呼吸明顯頓了一下。
車廂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見過。”他的聲音沉了下去,“在上一個副本里,她是引導者。”
引導者?祁入鏡皺眉。
她分明記得那女孩的臉,和精神病院里那個總在午夜盯著她笑的病友一模一樣。
“別多想。”裴云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污染會將引導者的臉具象化你最恐懼的東西。”
他的話音剛落,車廂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有人拖著什么沉重的東西在行走。
那聲音越來越近,帶著黏膩的摩擦聲,仿佛有什么濕漉漉的東西正順著地板蔓延過來。
黑暗中,一點幽綠的光緩緩亮起,像是某種生物的瞳孔,在距離他們不遠的過道里浮動。
“是乘務員。”裴云咎的聲音壓得極低,“灰黑色制服的那個,他沒走。”
祁入鏡立刻想進座位下方,屏住呼吸至對方離開。
她剛要彎腰,卻被裴云咎一把拽住。
“等等。”他的指尖冰涼,“你沒聞到嗎?”
祁入鏡意識到,雖然口罩過濾掉了大部分氣味,但那股甜膩的花香現在還是鉆了進來,比之前濃烈了數倍。
“他在散播污染。”
“還不算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