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各地的守軍和自發組織的義軍,在陸沉的統一調度下,也對這群侵略者展開了最瘋狂的報復。
二十萬東胡大軍回家的路,每一步,都一步一個坎。
半個月后。
當殘存的東胡大軍,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終于逃到草原邊境時,他們看到了希望。
可下一秒,那希望就變成了最深的絕望。
地平線上,陸沉,正率領著虎賁營的主力,列陣以待。
那支他們以為還在后方坐鎮中軍的部隊,竟然早已抄近路,在這里布下了天羅地網。
最后的決戰,爆發了。
或者說,那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一群餓了半個月,跑了半個月,連刀都快舉不起來的殘兵敗將,面對以逸待勞,士氣如虹的虎賁營,根本連抵抗的資格都沒有。
戰斗從清晨,持續到黃昏。
當最后一抹殘陽,將草原染成血色時,戰斗也結束了。
陸沉一身金甲,騎在馬上,安靜地看著眼前尸橫遍野的人間地獄。
在他身后,是同樣渾身浴血,卻站得筆直的虎賁營將士。
二十萬東胡大軍,除了極少數的幸運兒,丟盔棄甲逃進了草原深處,其余人,全部,永遠地留在了這里。
北涼之戰,塵埃落定。
一萬虎賁營,破東胡三十萬。
陸沉和他麾下的虎賁營,用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捷,鑄就了一個不朽的傳說。
冠軍侯這個封號,將隨著這個消息傳遍天下,成為所有敵人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北涼大捷的軍報,是卷著一路煙塵,撞開京城大門的。
當那封蓋著血印、字跡潦草的戰報被呈上御書房時,整個金鑾殿針落可聞。
雍帝的指節在龍椅扶手上捏得發白,他死死盯著那份戰報,視線膠著在“全殲東胡三十萬”幾個墨字上,渾身的龍袍都在輕微地抖動。
下一刻,他猛地彈起,將那薄薄的戰報高高擎過頭頂,喉嚨里迸發出一聲壓抑了太久的長嘯。
“贏了!朕的大雍,贏了!”
“哈哈哈哈……贏了!”
笑聲在殿梁上回蕩,帶著幾分癲狂。
殿下,文武百官們僵硬的身軀終于反應過來。
最初的死寂被一聲壓抑的抽泣打破,緊接著,仿佛山洪決堤,整個朝堂都沸騰了。
老臣們涕泗橫流,捶著胸口高呼“天佑大雍”,武將們則漲紅了臉,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一聲聲“冠軍侯威武”吼得聲嘶力竭。
沒人再記得一個月前,他們是如何在大殿之上,唾沫橫飛地彈劾那個“黃口小兒”,罵他斷送國運。
此刻,那個“黃口小兒”用一場匪夷所思的大勝,把所有人的臉都扇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