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青磚在震腳聲中龜裂。
李勝左腿腿掃向對手腳踝,右掌直取對方的膻中穴。正是八極拳十字勁的變招,攻防轉換只在毫秒之間。
對手倉促提膝格擋,卻被李勝借力使力,右肘自下而上頂向肋下章門穴。骨骼碎裂聲與觀眾驚叫同時炸響。
五息,對手重傷倒地。
李勝的目光朝著擂臺下那個帶著灰色棒球帽的男子馬修看了一眼。
黑豹搏擊俱樂部總經理室。
俱樂部老板馬修的槍頂在李勝的腦門上:“我跟你說過,這場你必須輸,可是你干了什么?
你讓我損失了一千萬。你知道是多少嗎?一千萬可以買你幾條命,你該死。”
呯的一聲槍響。
等李勝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倒臥在雪地上。
從雪地里爬起時,李勝還覺得自己是個現代人。
朔風卷著冰碴抽在臉上,龐大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冰河,沖進腦海。他才知道自己如今叫張墨,是大越邊軍中最底層的邊卒。
大雪片被狂風卷著,砸在臉上生疼。每一次呼吸,冰冷的空氣都像帶著冰碴,捅進肺管子。
大越?邊軍?戍卒?
張墨茫然看著自己呼出的白氣被狂風撕碎。上一刻自己還在俱樂部老板馬修的槍口下,下一刻就成了這苦寒絕地的守邊小卒?
這穿越也來得太突然了吧?一點適應的過程都沒有。
“操……。”張墨恨恨的罵了一句。
“黑子,挺尸呢?跟上,你他娘的想凍成冰坨子喂狼啊?”一聲粗暴的喝罵傳了過來。
黑子是張墨的外號,因為墨是黑的。
張墨抬頭。風雪中,幾個人影深一腳淺一腳跋涉。都裹著破爛的灰色棉甲,戴著遮耳破氈帽,背著長槍或挎腰刀。
喊話的是那個粗壯的伍長王胡子。
王胡子身后,一個瘦小士卒回頭麻木地催促,是趙小七。
另一個沉默的高個,背著步弓,是弓箭手劉長腿。
最后一個佝僂著,時不時咳嗽,是老病號吳老蔫。
這就是他的“袍澤”,大越邊軍最底層的一伍邊卒,在臘月天被趕出來巡守這段疆界。
張墨打個激靈,求生本能壓倒了驚駭。他咬牙撐起,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上。棉褲靴子濕透,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錐上。腰間掛著的一長一短兩把刀都感覺沉重異常。
“凍死個人,連他娘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巡個球的巡啊。”在前面探路的趙小七聲音里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