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無奈地上前一步,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老爺,您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妾身瞧著心疼。
特意吩咐廚房備了些您愛吃的,好歹用一筷子,再走?”
她目光殷切,試圖用體貼留下丈夫。
沈自山腳步未停,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眉宇間不耐又煩躁。
“三日后便是英靈祭,城門樓上容不得半分閃失!
上面要放河燈,要滿城縞素,要在街上點長明火把,還要給銀杏樹上掛滿勞什子破綢子!
本官千頭萬緒,哪還有閑心用飯?
你這幾日管好內宅,少生事端,便是對我最大的體恤。”
那冷淡的語氣,刺得白氏臉上那笑容幾乎掛不住。
巨大的難堪涌上心頭,她強笑著應道:“是,老爺說的是,妾身知道了。”
沈自山前腳剛走,后腳嬤嬤便堵住了燕昭的去路,虎視眈眈。
沈岫猛地轉頭,尖聲厲叫:“嬤嬤!給我打她!”
燕昭早有預料,她像一條滑溜的魚,靈巧地一鉆、一繞,來到桌案后,掄起糕點碟盞就朝沈岫劈頭蓋臉砸去。
沈岫猝不及防,被淋了滿頭滿臉的茶水點心,狼狽不堪。
白氏氣得眼前發黑,差點背過氣去,恨聲嘶喊:“快,快抓住這瘋丫頭!”
燕昭繞著屋子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將能掀翻的物件全砸了個稀巴爛。
她還扯著嗓子嚎叫:
“爹!爹!救命啊,殺人啦——!”
白氏氣急,生怕她這番動靜又把沈自山引來,連聲吩咐:“住嘴!還不快堵上她的嘴!”
沈岫氣急敗壞地追在燕昭身后,按捺不住地怒罵:
“少拿父親來壓人!他公務纏身,能在府中停留幾時?
往后的日子長著呢,這內宅里,終究還是母親說了算!”
她眼中的嫉恨幾乎要噴薄而出。
今日竟然讓一個傻子搶了風頭,她如何能不恨!
燕昭腳下不停,繼續扯著嗓子干嚎,語氣里透著一股天真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