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翊端的一副好修養,聽完這些,只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那笑意未達眼底。
“沈姑娘。”
他斜睨著燕昭,目光沉沉如烏云壓頂,讓人倍感壓力。
“滿府的金銀玉器你不拿,偏搶了藥渣,當寶貝似的往外跑?說說,誰教你的?”
燕昭似乎被摔懵了,坐在地上,茫然地眨巴著眼睛,聽到問話才反應過來。
“沒人教!”
她立刻舉起臟兮兮的小手,一臉被冤枉的委屈,信誓旦旦:“夫人只讓我來祈福,沒讓我偷藥渣。”
“哦?”
謝元翊恍然大悟,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揶揄,“沒人教,竟是自作主張?”
燕昭歪著頭,似乎在努力分辨他這話是諷刺還是懷疑。
謝元翊目光掃過她沾著藥渣的手,眸光陡然一冷。
這東西留在她手上,終究是個隱患。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已有了計較,忽然放柔了聲音,笑吟吟地朝她招手:“小孩兒,過來。”
燕昭聽得直蹙眉。
謝元翊不過長她三歲,這么叫,是提醒她的心智只有七歲嗎?
侮辱人不妨直接點。
否則,她作為傻子還真無法還擊。
“干嘛呀?”燕昭嘴上問著,腳下已經乖乖走近榻邊。
謝元翊微微一笑,趁她晃神之際,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帶著不容掙脫的強勢。
“你——”燕昭驚呼出聲。
在她反抗之前,謝元翊隨手撈起一方絹帕,動作堪稱溫柔,耐心地擦拭起她指縫的藥渣來。
“瞧瞧,弄這么臟,真是個小孩兒。”他的聲音低沉,語氣親昵,與他的心思截然不同。
謝元翊心中冷然:藥渣必須處理干凈,絕不能讓她帶回沈家,以免給對方留下窺探的把柄。
燕昭放下心來,同樣在心底催促:快擦,省得她自己費事清理。
兩人各懷鬼胎,面上卻絲毫不露,尤其燕昭,當屬表里不一之翹楚。
她張著小嘴,仿佛呆住了,傻傻地看著謝元翊專注的側臉,一時竟忘了抽回手,任由他把藥渣一點點擦得干凈。
謝元翊抬眼,正好捕捉到燕昭臉上呆愣愣的模樣。
嘖!他在心底鄙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