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姓男子心思深沉,努力保持情緒不變。
他的貼身護衛們,卻漸露憤懣,依舊敢怒不敢言。
奏樂之聲漸入gaochao,鼓動金銘,主角便要入場。
大家其實都預料得到,扮演昭丞相的那名小生一會該有多么不堪。
街角旮旯的小戲院,缺乏大場面經驗的小戲子,又經過前邊多番轟炸,只怕一開腔就得露怯。
而一會兒,露怯的又哪是那戲子,分明是整個大齊的文骨。
這丟人的又哪是一家戲館,而是整個頹勢將傾的中原。
屠刀之下,那持刀的人便是真理,那刀便是尊嚴。
……
呼姓男子嘴角的笑越發放肆,部下們哄笑之聲更是全無顧忌。
金鳴聲斷,鼓點漸弱,化為有節奏的敲擊。
穿著戲袍畫著彩妝的蘇瑾,踏步上場。
少年身姿挺拔,氣勢昂揚,這一刻他入了戲。
有已觀天下的心眼,風骨錚錚,挺起的是書生脊梁,器宇軒昂。
飽讀詩書的學識,見多識廣的經歷,縱橫官場卻不同流合污的真實經歷。
且不論蘇瑾于允劇一道功底如何,光是這賣相,只一出場,便震的觀眾心頭一顫!
何況,他的基本功還這般扎實!不弱那些大戲院臺柱子半分!
這不就是個活脫脫昭丞相,穿著戲服上了臺?
一時間,丑角收了汗,生角止了顫。
額頭被銀兩砸的烏青的花旦,淚眼汪汪,卻莫名心安。
蘇瑾在凝聚一股奇特的意,謂之書生意氣,謂之浩然正氣。
眼動,身隨,步履端正生風,唱腔便起。
“中原大地,億兆生靈,錚錚魂念,鐵骨不屈!”
“胡豺強橫,蠻夷無禮,踏我山河,賤我子民!”
兩句唱罷,雙眼一凝,兩道入鬢眉鋒一挑,顯出鐵血征伐之意,帶起的信念,是雖萬千人,吾往矣。
蘇瑾是真入了戲,也是真演的很賣力。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皆挑不出半絲毛病。
只一亮相,好似風波初定,戲臺之下哄笑漸小,皆被懾住。
“咦?這人不對!他似乎帶著些愿之流武道的氣感,竟能懾服人心?”呼姓男子反應不慢,心中生疑。
正欲繼續探查,又覺不出相關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