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族長一臉為難,捻著胡須,眉頭緊鎖,遲遲不語。
他側過頭,不經意間抬眼望了望高臺的方向。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憊懶和嘲弄的聲音響起。
“喲,余家這是輸不起啊?規矩白紙黑字,只說了三支箭內,射中特定目標便算成功。可沒說一箭射不中目標便算失敗,更不算犯規了。”
定柯得了主子眼色,看似隨意,吊兒郎當繼續道:“我看場上大多數參賽者,第一箭未射中靶子的大有人在,怎么就將軍犯規了?余家怕是看自己家公子射不中,玩不起了!”
一旁的程虛把手揣袖,一副高高掛起,漠不關心的樣子,但說出的話直指要害:“將軍擾亂賽場我沒看見,倒是余家諸位大人,嘖,這會兒比賽還未結束呢,你們跑過去大喊大叫,這實在是有失體統。”
這二位說話,等同于秦驤岳表態了。
白練忙中抽閑,回頭掃了秦驤岳一樣,冷不防的四目相對,只一瞬,秦驤岳便縮回了目光。
祝家族長偷眼瞧了瞧高臺,見公主殿下非但沒有不悅,反而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場下,滿臉的興致盎然。
再看到余家人那副嘴歪眼斜,不死不休的嘴臉,心中生出厭煩之意。
他干咳一聲,終于硬著頭皮,卻十分堅定道:“這個…規則條文之上,確實未曾明令禁止此類情況,荊將軍箭術通神,以箭阻箭,全是個人能力的差異,老夫看來,此舉…不算犯規。”他甚至忍不住低聲對身邊人贊嘆了一句:“好箭法,真是…神乎其技。”
余父一聽,當場眼白一翻,指著祝老,便要朝后一躺。
奈何祝老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拉住余父后,寬慰道:“余大人若覺不公,等會兒荊將軍射箭時,余公子也去截斷,這便公平十足啦!”
余家眾人一臉異色,話全哽在喉頭,若是余成棟做的到,他們何至于鬧這一場。
這不是,他沒有那個水平嗎?
荊白練甚至連眼皮都未曾向抗議的方向抬一下。
她瞄準良久,已經無甚耐心。
對著一旁還在發愣的余成棟道:“你不去勸勸,我看著,祝家人快要把你爹氣死了。”
余成棟仿佛才回過神來,他轉過身望向那邊。
卻不是關心,而是覺得丟人。
脖子一梗,便扭過頭去,憤然道:“不都怪你,誰讓你半路殺出來的。”
白練忽覺好笑。
不再瞄準,兩腳在馬腹輕踢一下,馬兒會意,逐步靠近余成棟。
余成棟仰視這她,并不能看的很清楚。
因為他被一雙幽深如潭的大眼睛深深看著。
馬兒蓬勃著熱氣,毫不避諱地將氣噴在余成棟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