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練將信紙捻開,指尖翻飛,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輕快。
然而,當打開后,她那一點點隱在內里的輕快也瞬間消散無蹤,剛剛褪去一點的惡心又纏了上來。
信中,李昭親昵地叫她白練,言稱自己是受了余家蒙蔽,才生出那等荒唐的換親念頭,他知錯了。
但歉意不多,便圖窮匕見。
他話鋒一轉,又言自己身為皇子,寵信幾個女人沒有任何不妥。
信的最后堂而皇之地寫道:“白練當大度些,此乃為皇子妃應有之儀。”
“哼”白練冷哼一聲,重重一掌將信紙拍在桌案上,震得筆架微晃,“他還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不要臉,不要臉。”筆架上,青鳥撲棱著翅膀,尖聲學舌。
白練被這活寶逗得一樂,伸出食指寵溺地輕點了點青鳥毛茸茸的小腦袋。
鳥兒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小豆眼里滿是依戀。
與此同時,朗軒殿
秦驤岳半倚在軟枕上,面色依舊蒼白,卻比昨日明顯好了許多。
他眼神復雜地盯著床頭那封來自荊白練的信,手指動了動,又縮了回去,一副想看又拉不下臉的別扭模樣。
定柯抱劍立在床尾。
在自家世子第四次伸出手又縮回后道:“世子,這信放這兒礙眼,你既不看,不如燒了干凈。”
秦驤岳眉頭一擰:“燒什么燒,……不,誰說我不看。”
他說著便拿過信,漫不經心地打開。
可只掃了一眼,便遞給定柯道:“念!”
定柯忍著笑,拆開信,快速掃過:“將軍在信上只問您傷勢是否穩定,用藥可有不適。”
他說完,還不禁感嘆道:“荊將軍真是靠得住,事事周全。”臉上更是一幅欣然向往的表情
“哼!”秦驤岳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強撐著那點傲氣,“她如此殷勤,不過是虛榮罷了。”
定柯瞪圓了眼:“虛榮?將軍如今手握重權,武藝高強,家里又不愁吃穿,她虛榮什么?”
秦驤岳斜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