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氣入體,非但沒有半分傷害,反倒像是一顆火星濺入了滾沸的油鍋。
轟!
洪玄體內(nèi)那被死死壓制,沉寂如淵的太陽真火,在這一瞬間被徹底引爆!
一縷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金色火焰,不受控制地從他體表一閃而過。
那火焰至純至陽,與那道陰寒的水藍色龍氣甫一接觸,便發(fā)出“噼啪”一聲輕響,在虛空中雙雙糾纏,瞬間湮滅。
“這股氣息……”
王座之上,敖?jīng)材请p渾濁的龍目里,駭人的精光一閃而逝,緊接著涌上來的,是混雜著驚疑、忌憚,還有一絲遙遠追憶的復(fù)雜神色。
殿內(nèi)那股腐朽的暮氣,竟因此而劇烈波動了一下。
“錯不了,是太陽真火……是他的氣息。”
他那沙啞的聲音里,再無半分冰冷,渾濁的龍目死死釘在洪玄身上,帶著一種審視:“小輩,你和南海那位金烏道君,是什么關(guān)系?”
來了。
洪玄心中一片平靜,臉上卻恰到好處地擠出驚恐與茫然。
他按照早已在心中推演了千百遍的劇本,聲音發(fā)顫開口。
“回……回龍君,晚輩……晚輩就是個南海打漁的散修,幾年前運氣好,在一個洞府里尋寶……”
這番說辭,既把傳承的來路解釋得清清楚楚,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活脫脫一個走了狗屎運,卻又駕馭不了這機緣的倒霉蛋。
敖?jīng)猜犕辏萑肓碎L久的沉默。
原來只是個得了機緣的幸運兒,并非那位的親傳后人。
也好。
先父在世時,確曾與那位桀驁不馴的金烏道君有過一番論道之誼。
這份香火情,斷不能在自己手上,化為血池里的一縷祭品。
更何況……他壽元將近,大限就在眼前,這至陽至剛的金烏之力,或許……當(dāng)真是他破局的唯一生機。
許久,敖?jīng)惭壑械淖窇浿M數(shù)斂去,重新化為一片古井無波的深沉。
“罷了。”
他枯瘦的手指輕輕一揮。
“看在你我兩家先輩昔日的情分上,從今天起,你不再是祭品。”
“而是本君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