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仍舊低著頭不說話,沒有一點反應。
沉默稍許后,阿蠻激動的心慢慢冷靜下來,她看著熹微姐姐問道:“熹微姐姐,你為什么不說話?”
她想起身去拉熹微姐姐,可是只要一動,身上的傷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肚子絞痛難忍,下身更是有一股液體流出。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很像是來月事,她微微蹙眉,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宮女’上前在妝奩里拿出一個小瓷瓶,上前遞給阿蠻,聲音低沉細微:“小主將這個吃了吧,一次兩粒,可以止痛。”
“如今…你月事來了又受重傷,恐怕比平日會更加疼痛難忍。”
阿蠻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瘦弱、傷疤斑駁,她眼眶一紅又生生忍住,裝作無事低頭接過瓷瓶,打開倒出兩粒放到嘴里。
入口即化,泛出連綿的苦味,混著酸澀被她咽下去。
“熹微姐姐,你不愿意理我嗎?”阿蠻抬眸認真問道。
“那時確實都怪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宮女’打斷:“小主,奴婢叫阿文。”
“熹微早就死在火場了。”
阿蠻一愣,看著熹微姐姐半天緩不過神,眼淚已經落下來。
她心中酸澀痛苦,后悔和愧意泛起連綿不絕的漣漪。
當初是江南水災剛起來時,他們村子也聽人說水災快來了,叔伯和娘親連夜帶他們小輩偷偷往山上運送自己家糧食、用品等。
山上有一處洞穴非常隱匿是叔伯打獵發現的,周圍荒草雜生,常年被枯枝落葉掩蓋,地勢又高,非常適合臨時藏匿。
那時叔伯和兩個哥哥往山上送東西,娘親帶著她和熹微姐姐在家收拾東西。
哪怕他們已經小心小心再小心,卻還是不知道怎么惹了一隊過路山匪的眼。
山匪不知從何處逃亡至今,也是衣衫襤褸,受傷的受傷、虛弱的虛弱。
他們不敢貿然提刀入村,便等著叔伯走了,進村偷東西。
偷東西的聲音動作驚擾了去茅房的阿蠻,阿蠻當時還十分單純不知事,看到有人偷東西便大喊大叫。
山匪怕引起村里人圍攻,便急匆匆退走,阿蠻為了追他們不小心把腳崴了,好在是人沒事。
沒成想他們見村里無人出來看‘熱鬧’,又折返回村子里放火燒阿蠻的家,還不忘用干稻草將房子圍起來,火勢一燒起來便是延綿不絕。
阿蠻和熹微姐姐的屋子燒得最厲害。
阿蠻因為崴腳正躺在屋里休息,熹微姐姐在倉房收拾糧食,娘親則是去地窖里清理父親留下的各色藥品。
逃亡便離不開應急藥品,還有一些…可以自保的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