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故事,母親常在夜晚對著孩子講起。她說祈禱吧,月亮和太陽都只是祂的眼”
“轟——!!”
巨大的光柱穿破毒霧從天而降,直接轟碎了獅身人面獸的半身。高等魔獸下意識尖叫一聲,從中感受到了精純的神力。來不及求饒,它全身的魔力在這束光柱下消融殆盡,但也削弱了這道光柱的威力。青年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了鮮血。毒草蔓生的沼澤被灼燒成干枯景色。皮卡早就在獅身人面獸發起襲擊的時候嗷一聲躲得老遠,饒是如此都被燒焦了衣服。
再度冒犯顯然讓襲擊者怒不可言,這道光柱消失后,猶如實質的注視感穿透云層落下,許久之后才消失。
皮卡滿臉悲慘之意:“我們,我們,我們真的不能換個方式嗎。大人,再有下次,估計被轟碎的就是我們兩個了!”
焦黑傷痕泛起劇烈的疼痛,祭司捂住xiong口,花了好一陣才重新平復呼吸。他抹去唇角的鮮血,轉頭看向皮卡,答非所問道:“你有幻想過自己的未來嗎?”
他湛藍的瞳孔清澈異常,語氣卻縹緲低沉:“你有幻想過一個所有人都在瘋狂與絕望中死去的未來嗎?就像是那些恐怖故事里所說的,沒有任何人能拯救你,你會永遠徘徊在這個世界上,汲取他人的鮮血而生。所有好的,壞的,善的,惡的,都不再有意義。因為一切都要結束了,沒有神庇護你,沒有誰還會相信他人。所有人都發了瘋”
這個幻想太恐怖,在他說出口的瞬間,地精就尖聲喊道:“皮卡才不會!皮卡從沒殺過人!皮卡雖然和邪惡的異端信徒走在一起,但是皮卡,皮卡只是想活下去!”
它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驚恐與膽怯,以至于將真心想法說出口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地精驚慌失措地想要解釋,卻見對方笑了一下。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恐怖嗎?好吧,雖然我干的的確不是什么正義的事情。但我不得不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但也應當不是一個壞人。偽裝也好、做的事情也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那就是和你一樣,想要活下去?!?/p>
他想要活下去,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就好像人類扎根在骨子里的頑疾,哪怕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執著的東西,當面對死亡時,高于思想和反應,人的本能仍是直白的活著。
看著眼前的皮卡,梅森不禁意識到。如果沒有金手指,穿越后詛咒纏身的自己或許與眼前備受歧視的地精沒有任何區別。溫暖的日光透過毒霧間的破洞落下來,恰好籠罩在銀發青年身上。他站在原地,孤獨地想了一會兒,輕輕地嘆了一口。
“我忽然明白會是我替代你成為故事的主角了。”
這句話說得唐突怪異,地精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對方轉身向著自己走過來,蹲下來伸出手。他的手細長白潔,與地精粗糙的手形成鮮明對比,以至于后者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上去。青年盯著它的眼睛,慢慢道。
”我無法告知你更多的細節,皮卡。命運就像是一條向前的河流,在波紋發生前,任何人都無法捕捉它。我可以告知你的是:我們真的很相似,這或許就是我們在此相遇的原因?!?/p>
“來做個約定吧?!?/p>
“我知道你不想迎接那樣凄慘的未來。因此這次,我會竭盡全力給予你一個幸福的結局?;蛟S會哭,或許會笑,或許會迎接失望與喜悅。但這是只屬于你的,不受任何人影響的一生,最終,你會正常地壽終正寢,而在你死去時,這個故事就會落下帷幕?!?/p>
他的聲音輕緩,隨著講述,皮卡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么真實的一生。一種發自靈魂的顫栗從內心深處升起,地精愚笨膽怯的思維突然意識到這象征著許多此時的它還不理解的東西,卻又龐大到足以概括它的所有歲月。皮卡不安地看向四周,依照本能想要尋找一個能夠躲藏的地方。這是地精的天性,它們面對任何有風險的事情都會想要躲起來。
但它很快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這里除了毒沼與面前的人類,沒有任何能夠幫助它做決定的人。皮卡的嘴唇抖了抖,片刻的猶豫后,它小心翼翼地將手搭在了對方的掌心上。
“真,真的嗎?幫助我您又能獲得什么呢,大人?!?/p>
人類握住了他的手,回答:“獲得一條回去的路,與一件偶爾的好心事。”
獸神
穿過幽暗深邃的叢林,步過久無人訪問之地。梅森跟著皮卡學到了不少荒野求生的小知識,包括且不限于如何尋找水源、住宿地、從如何躲避強大魔獸到尋找可以食用的食物,不得不讓人感慨生物面臨困境時的求生能力確實強悍。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遇到危險,但梅森學聰明了。他不再只講禁忌的事情,開始將故事內容范圍性擴張:講到夜晚彌漫的污染黑霧時,猶如實質的黑暗籠罩了他們。在魔獸的哀嚎被寂靜吞沒后,梅森的后背上留下了無法消除的鞭痕。講到各大元素界面崩壞時,元素浪潮突然暴動,魔獸死無葬身之地,也在梅森的肩膀刻下一道深可見斷骨的傷口,血肉中出現了細小的元素結晶
魔獸們彼此多有聯系,在數次被突如其來的神力消滅后,它們終于意識到有一個自己惹不起的人進了森林里。在人類無法理解的訊息傳播流程后,后期遇到梅森的魔獸都會在確認其外貌特征后,老老實實地選擇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