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紜垂著眼,沒去刻意看那封被太子甩到地上的信,但那點鮮紅的印記依然映入了她的眼簾,刺得她眼睛生疼。
“回殿下的話,正是因為臣婦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才會讓臣婦的夫君將這封信交給殿下。”林紜的語氣恭敬,話也挑不出錯處,態度不卑不亢。
太子輕笑一聲:“那你說說,這意味著什么?”
“張嘴的虎印,若不是有人嫌自己命太長仿制,便只有一個來源了。”林紜微微抬起眼,語氣篤定:“鷹首馬身虎印,僅此一個的前朝玉璽。”
林紜的話像一聲驚雷,將太子和葉容九刻意抹去的那個身份和名號炸了出來,擲地有聲。
葉容九坐在一旁喝茶,什么也沒說,也沒露出什么額外的神色,仿佛太子和林紜的對峙不關他的事。
太子拊掌,看著林紜的眼神有幾分欣賞:“懷安同我說,他的夫人是天底下最與眾不同的女子,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聞言,本來淡定的葉容九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他沒有說過這句話,太子怎么老喜歡給人強加一些東西呢?
林紜在此時看了葉容九一眼,也不知道信沒信太子的話,但葉容九清清楚楚地讀出了林紜眼里的嫌棄。
好吧,看來是信了。
葉容九苦中作樂地想,好歹是信了,不是嗎?
“夫君謬贊。”林紜的語氣淡淡,又把目光轉向了太子:“殿下以為此信的內容是真是假?”
太子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不見,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信,眼里閃過一絲殺意,道:“無論是真是假,寧殺錯,不放過。”
林紜驀地想起了之前葉容九和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說的這句話。
“殿下難不成馬上就要帶人去剿滅商鶴卿之流呢?”林紜竟然直接抬起頭,直視著太子的眼睛。
可太子不僅沒有怪罪林紜,反而大笑起來:“那你說說,你要怎么做?”林紜又把頭微微低下來,把目光移開,道:“臣婦覺得,商鶴卿這么多年的苦心鉆研,肯定不僅僅只是我們目前看到的冰山一角。”
說到這里,林紜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所以,臣婦愿以自身為餌,以身飼虎,來為殿下獲取那邊的情報,還請殿下成全。”說著,林紜竟然直接跪在了太子面前,明明是以自身的安危做賭,卻還要別人同意。
聞言,太子沒有立刻同意,目光深深地看了林紜一眼,隨即看向葉容九:“懷安,這是你的夫人,這樣的事情或許會有些危險,你覺得呢?”
葉容九知道太子這是不想自己承擔風險,他起身,單膝跪在林紜身邊,對太子一抱拳:“殿下,茲事體大,不如請陛下定奪,如何?”
他知道林紜是想越過太子上達天聽,但是因為這件事最開始是太子發現的,所以葉容九不能越過太子直接上報給圣上,否則他和太子只會越走越遠。
但是既然太子這么問了,他當然是幫著林紜說話。
林紜沒想到葉容九會這么說,不由得有些驚訝地看了葉容九一眼。
而太子像是看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不僅沒惱,反而鼓了幾下掌:“明日如何?只不過到時候夫人可能需要進宮面見父皇,不知夫人可愿意?”
林紜忙不迭道:“臣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