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的婚宴沒什么講究,
更何況他們這種雙親一個不在身邊,一個干脆就不在了的,連接親敬茶都省了。
項起帶著雇來的幫手在廚房忙菜,阿沐梳洗妥當,出門接回了官媒,付銀子的時候不免肉疼,
官媒又稱喜婆婆,除了撮合男女,還是婚宴的見證人,宴席結束,見證蓋章,這才能拿著那張紙去衙門領婚書。
喜婆婆長得面善,人也好,走起路來臉頰肉一抖一抖的,幫著抬桌子,搬椅子,還時不時夸阿沐好看,夸項起更好看,
原話是:“哎喲,這后生個子這么高不說,還長得一張俊生生的面皮兒,將來啊,保準成大事。”
阿沐笑道:“我也覺得,昨晚還說著這事呢。”
她跟著喜婆婆有一搭沒一搭地吹水了幾句,頭頂的陰霾散了不少,頓時覺得錢沒白花。
待到卯時初,直到太陽剛開始偏西,賓客帶著賀禮陸續進門,秦越的人都沒有出現,她這才稍放下心來,
或許是她想多了
既然敢在先皇眼皮子底下和太后搞出個兒子,說明那人愛玩偷的,成了婚的她豈不更合他意。
想到此她忽然一陣煩悶,
和項起的婚事,怎就成了那人助興的東西。
賓客沒有親屬,只有好友,共三桌,擺院子里,攏共不過三十多人。
菜色和昂貴搭不上邊,就是尋常酒宴的十二菜一湯,男人桌配的是燒刀子,女子這里上的是梨花白。
阿沐一身紅裙地迎客,忙不迭地請客人們落座,上茶果。彼時項起那邊也差不多了,
菜齊,開席前阿沐一直向院門口張望,像是在等誰,在聽見那聲雀躍的聲音后笑了出來。
“阿沐!!我來了——”
一個翠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跳起來朝她猛猛揮手,
來者是阿沐曾經的客人,如今的摯友,名叫桃娘。
桃娘原叫香綺,長了雙笑起來像月牙的眼睛,缺了顆牙,五歲就被賣進了青()樓,十八歲才贖身出來,自打踏出青()樓的第一天,就改名為桃娘,
寓意逃出生天。